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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墓尸记

第二十二章:焦土政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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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我如此说,都默然无语。我这一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日本人贪得无厌,烧杀淫掠无恶不作。

老棺材王已经拖了好几天,南满一郎上次离去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下次你要给我想要的答复!”老棺材王并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后大西国宝藏落入日本人手里,窖存的入口虽然隐蔽,但是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倘若日本人挖地三尺,把棺材山弄个底朝天。难保不被他们发现窖存入口。后果不堪设想,日本人一直实行以战养战,一旦找到大西国宝藏……!

“枭爷说的没错!老棺材王大西国宝藏你也不想落入日本人手里以战养战,何不让我们匣子山替你带出长沙城?”刀疤孔倒是干脆,丝毫不遮掩,赤裸裸就把话说了出来。本打算旁敲侧击,然后见机行事。——这下倒好被刀疤孔这根“搅屎棍”全给搅了。

我只能咳嗽了一声,用意是暗示刀疤孔闭上嘴。不想刀疤孔全然不理,伸着脖子指手画脚继续说他的大道理。

“老棺材王你想想看,大西国宝藏被匣子山带出长沙城,避免落入日本人手里,日本人见宝藏不在你手里,你也能因此逃过一劫。”他还打了个比方:“这大西国宝藏眼下就是一个烫手的热山芋!谁拿烫谁的手!枭爷如今已经是湘西赶尸王,而且练成了护体神功。刀枪不入日本人都拿他没办法。”

老棺材王听刀疤孔口沫横飞说了一通之后,缓缓抬起头,直视着我好一会儿,再次颤颤巍巍站起来。一步一停朝我走来,一把死死攥住我的手,老泪纵横……他竟然哭了。

我一开始猜想这老棺材王八成试听刀疤孔所说,误以为是我指使,不舍得大笔宝藏才痛哭流涕?就在我瞎猜之余,他哭着对我说:“上次死中得活,老朽才明白……钱财乃身外之物。那些王公大臣帝王将相死后,陪葬大笔珍宝到头来还不都落入盗墓贼手里。”说到此处,老棺材王才说出最要紧的一句话:“大西国宝藏千万不要落入日本人手里,你要答应我把宝藏带出长沙城!”其实老棺材王只要同意将大西国宝藏交给我,指定没有日本人的份!要知道“大洋这玩意多少我都不嫌多”,张皇帝的大西国宝藏只要变成我匣子山的,任何人休想再打主意!想从我嘴里夺食的人,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我斩钉截铁答应了老棺材王!同时问出我肚子里的一个大疑团。

“金鹞子、高老猴子和朱坦他们人呢?”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你也该把人质放出来。不想秦三泰的回答令我大吃一惊:“他们前后都已经离开了棺材山,去向不明。”

秦三泰的话,让我产生了几分惊疑?仔细询问之后,秦三泰如此描述那几天的怪事。开始金鹞子突然不见了?然后是朱坦……再接着是高老猴子?若是找寻失踪的人,找不到应该回到棺材山才对。可是……?他们三人犹如泥牛入海。秦三泰开始以为他们找追我们去了。可是后来南满一郎拜访老棺材王之后,秦三泰感觉金鹞子、朱坦和高老猴子多半早已被日本人杀了。或许……不知情的日本人想从他们嘴里知道有关“北京古猿人头盖骨”或者“大西国宝藏”的情况。结果没有达到目的,而他们都被杀了。

对于秦三泰猜测,不无道理。金鹞子虽然谨慎、高老猴子尽管贼精;师姐朱坦固然力大如牛。然而他们都是血肉之躯。拒绝日本人之后,他们很可能遭到特务暗杀,不然他们离开棺材山会去哪里?

杜文瑶、秦情、刀疤孔都是一言不发。唯有黑狗爷若有所思之后,宽慰我说:“枭爷!目前没有见到他们尸体,或许他们出于某种原因躲了起来。”

秦三泰刚想反驳黑狗爷,被老棺材王伸手制止住。然后老棺材王说:“你们到窖存下看看,如何将大西国宝藏运出。”秦三泰再次想开口,被老棺材王再次挥手制止住。

秦情、刀疤孔的手一直摁在枪把上,只要秦三泰有什么出格举动,当场把他放倒。气愤愤的秦三泰甩袖走了出去。

老棺材王对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不要理会秦三泰。但是,不论是我还是黑狗爷都觉得有些反常。

秦三泰似乎不赞同老棺材王的决定,还记得张九狮子说过,秦三泰跟老棺材王有交情。……会不会金鹞子他们失踪跟秦三泰有关?

老棺材王竟然愿意将大西国宝藏交给我,仅凭这点足以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而偏偏高老猴子他们失踪了。依照秦三泰猜想是日本人南满一郎干的,但是我们摸金楼兰一路上都被日本特务监视,除非南满一郎他分身有术。否则……会不会是山崎一郎亲自出马,他们兵分两路?

黑狗爷对此也不能下结论?满腹狐疑中,我们来到了棺材山窖存入口旁。刀疤孔留下把风之外,剩余的人顺着绳子下入窖存。里头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秦情划了根洋火点燃一根“玉美人”,然后借着光亮扫视这堆积如山一般的青冈棒,怎么运出长沙城我有点犯难。

上次从黄花山往湘西运大洋,那次少。一两口棺材就能装下。眼下这么多青冈棒只怕用棺材运的话,没有几十口棺材我看是装不完。之外还有不少堆在一旁的漆器、瓷器、青铜器和金银器。太多过于招摇,湘西土匪多,万一被抢,也是麻烦事。

黑狗爷提议走水路。只要把这些青冈棒运到湘江渡口,然后用船往凤凰镇运。杜文瑶反对,他担心日本特务会调集作战部队,沿岸用重炮守株待兔,到时候我们船毁人亡。日军可以下水打捞,如此一来就等于把“大西国宝藏”送给日本人以战养战。

秦情提议花大洋雇佣当地匪帮,但是黑狗爷否定。认为匪帮跟土匪差不多,个个吃喝嫖赌,每天都像穷疯了一样,若是知道运送大西国宝藏,只怕他们比日本人也强不了多少,万一被哄抢一空。到时候哭都没处哭。

我本打算凭借我刀枪不入,先杀死南满一郎和林次郎,然后在从容不迫往湘西运张皇帝的大西国宝藏。但是杜文瑶马上提醒我,日本特务远远不止南满一郎和林次郎,你知道满大街哪个是日本特务。

老棺材王在长沙城也算一号人物,若是这个办法行得通,他怎么不让秦三泰帮会帮他把宝藏运出长沙城?

众人冥思苦想中,一个时辰过去了谁也没有想出好办法。一片愁云惨淡,忽然就听洞口传来刀疤孔嘶喊声:“枭爷!不好了!老棺材王、秦三泰他们放火烧我们呢。”

我慌忙走到洞口,抓住绳子爬了上去。只见外头几间房子都着了。此时是半夜,这间小屋外面本来对着柴火,房顶早已被烧的快塌了。刚露出头,就听刀疤孔喊:“枭爷!快进去,这屋快塌了。”

松开绳子,我跳了下去。然后就见刀疤孔肩头的衣服着了,为了快点进来,也顾不上扑灭肩头衣服上的火苗,疼得他哇哇尖叫,抓着绳子下入窖存。

黑狗爷走过来,呵斥刀疤孔:“你怎么才发现?”被黑狗爷呵斥,刀疤孔咧着嘴回答说:“太困了!你们进来我就睡着了。”

这场大火烧掉了我心中的疑窦!金鹞子他们多半早被老棺材王给杀了!他不想让日本人得到大西国宝藏,同样也不愿意任何人得到张皇帝宝藏。之前什么国活我死全是骗人鬼话,怎么就把党五爷的话给忘了!老棺材王诡计多端,都怪我贪欲作祟,一时疏忽铸成大错!

小屋坍塌了下来,火炭和还在燃烧的烂木块纷纷掉落下来。

我本想抓着绳子上去,找老棺材王算账。可是拴在外面的绳子早被烧断,连同破瓦、烧断的木头一块掉落了下来。把窖存洞口盖了个严严实实,想不到上次党五爷把老棺材王“成地仙”,这次老棺材王可谓是有仇必报!将我们匣子山都“成地仙”!

几根“玉美人”和“不夜”发出微弱的光亮,整个窖存内顿时变得死气沉沉!我等犹如几只煮熟的鸭子,插翅难飞的绝望感觉令我抽出莫邪剑,暴跳如雷!叫嚣着要把老棺材王大卸八块,剥皮抽筋!骂归骂,眼下想出去就成问题。

窖存口被整个屋顶死死盖住,唯一一根能抓住的绳子也被烧断。刀疤孔拎着短柄锄,开始挖,眼下只能在笔直土墙往上挖几个土坑,然后蹬着爬上去,凭借双臂之力推开压在洞口的烂屋顶。一般人很难做到,但是我乃“卸岭力士”,体力异于常人!对我来说可以一试,应该能成功逃生。

刀疤孔在土墙上挥动盗墓利器“短柄锄”很快挖出几个土坑,脚尖伸进土坑里继续往上挖,半个时辰后土坑已经挖到洞口,刀疤孔用挥动短柄锄敲打洞口,但是纹丝不动。

我撸起袖子叫他下来。爬上去之后我用莫邪剑,不断捅砍横驾在洞口的烂木头和瓦片,瓦片、泥巴土以及还在冒烟的烂木头渐渐往下掉。半柱香时间不到,横驾在洞口的烂七八糟都掉落差不多,露出原来的洞口。见状我把莫邪剑横驾在洞口,然后让刀疤孔把绳子扔给我,拴在横驾在洞口的莫邪剑上,我第一个抓着绳子蹬着土坑爬了上去。

众人也都抓着绳子鱼贯爬出窖存。一股劫后重生的愉悦油然而生,很快就被愤怒代替。刀疤孔一上来就嚷嚷着找老棺材王算账。

黑狗爷、杜文瑶和秦情都已经看到,不光是这座小屋被火烧塌掉。整个棺材山老宅院都变成了一片火海!其余房屋也都被火蛇吞噬,若是老棺材王放火想把我们都烧死在窖存里,没有理由把这个棺材山都烧着呀。

“日本人是不是识破了那几个死人头盖骨是假的?于是……”黑狗爷怀疑是南满一郎识破了那几个死人头骨不是“北京古猿人头盖骨化石”之后,老羞成怒返回棺材山烧了整个老宅院。但是他就不怕把唯一知道“北京古猿人头盖骨”下落的军统特工杜文瑶一并烧死。如此一来,南满一郎和林次郎如何在上司山崎一郎跟前邀功。

“秦三泰!一定是他……金鹞子、高老猴子多半也是他杀的。只恨没有早早崩了他!……”秦情怀疑是秦三泰不满老棺材王把张皇帝“大西国宝藏”让我们带出长沙城,于是心一狠想出这种没人道的凶残手段。一把火把我们都烧死!可见在我们离开老棺材王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派人或者亲自跟踪。并得知窖存下落。

“你们都错了。不是他们……你们看并没有一个人包围这里,难道他们不怕我们中有漏网。”

军统特工杜文瑶的一句话让这两种猜测都不攻自破。的确这场大火烧得离奇,只怕连老棺材王也葬身火海。那不是他们又是谁放得火?陡然刀疤孔嚷嚷:“枭爷?是不是日本人打进长沙城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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