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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墓尸记

第三十六章:盗墓圈黑话之扯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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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大,我一个人抱着装有铁帽子坟挖出的金头的铁箱子来到黄皮子老杜家,所有人看到我一人抱着铁箱子出现在他面前时,都已经猜想娄六爷大多是死了。

我不在乎他们误解我杀了娄六爷,反而觉得他们这种眼光注视我,觉得我干掉了盗挖铁帽子坟的娄六爷,还抢夺了他的金头,尽管是娄六爷先向我偷袭,血尸护主才杀了他……

打开铁箱子后,我默不作声捧出了那颗金头,转过身给他们看,然后走到黄皮子老杜跟前,递给他,并说:“铁帽子坟的金头,足有十斤重……老先生给估估价值多少大洋。”

黄皮子老杜或许是因为我杀了娄六爷抢夺了他的金头,接金头的时候竟然颤抖了下,然后走回里屋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起来。

我这时高声对屋里所有人说:“娄六爷死了!现在我刘枭是这颗铁帽子坟的主人。”然后面对众人,极为慷慨地说:“你们三人除了之前的定价外,每人再加……一百块大洋。赏你们的!”

刀疤孔本来僵硬的脸上立刻有了笑,后来又变为满脸堆笑,乐呵呵来到我跟前喜不自禁。

“刘大少爷……您老人家真是活菩萨!您老人家就是我刀疤孔的命中贵人!”说完哈哈大笑,很是春风得意;看着一副奴颜媚骨的刀疤孔,对同样是满面喜色的金鹞子和李铜豹子说:“你们辛苦了。”

金鹞子捧着一杯茶走过来,洁白的牙齿因为合不拢嘴而露了出来。此时细看金鹞子,只见她肤色白皙倒有几分诱人姿色,不禁让我心神荡漾,浮想联翩。——还好这时黄皮子老杜走了出来。

“刘大少爷恭喜您,大发横财!”然后黄皮子老杜就说出了铁帽子王金头的估价出码数目。

他激动万分地说:“刘大少爷这颗铁帽子坟的实心金头都是上好赤金打造,若肯出码少说可卖大洋八千到一万块呀。”

我当即喜上眉梢,站了起来。

顿时心花怒放咧着嘴笑了起来。同时得意忘形地说:“大洋这玩意多少我都不嫌多,上次跟高老猴子到京城找灰巴爷出码了三件孤本珍品,得了大洋五万五千块;想不到意外得到的这颗铁帽子坟的实心铁帽子金头竟然也能卖如此大一笔,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呀。”

金鹞子、李铜豹子和刀疤孔听了无不咂舌惊愕,想不到我这个不起眼的毛头小子竟然是位身价五六万大洋的富户,有钱能使鬼推磨,当即金鹞子“急”中生智,向我献计——

“刘枭大少爷既然洪福齐天,试想……何不兼职盗墓,改行混盗墓圈,支锅拉山头干挖坟掘冢买卖,发‘狗棚子’里的死人财?”

见我没有表露丝毫厌恶之色,李铜豹子又颇为激动地说:“刘大少爷何不扯帮。将来必定是一位了不起盗墓枭雄!”

金鹞子和李铜豹子嘴里的“狗棚子”和“扯帮”分别是“棺材”和“扯伙”!扯伙的意思就是一些德高望重有权威的人是组织盗墓团伙。

黄皮子老杜也抱拳祝贺,满脸堆笑说:“既然刘枭大少爷如此深得人心,若是肯扯伙干挖坟倒斗的买卖,我黄皮子老杜愿入伙,替刘枭大少爷马前卒。”

我见他们如此抬爱,心里更是觉得自命不凡了。用有些趾高气昂的话对他们说:“我湘西刘枭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一辈子湘西赶尸人!实不相瞒,之前孙殿英盗挖慈禧老妖婆的定东陵,还请了我替他国民革命十二军压棺镇邪。不然!他孙殿英一件珍宝也捞不到。”

金鹞子听了恭维我说:“那想必枭爷从孙殿英那里得了不少珍宝喽。”

我其实心里极为委屈。但是在他们面前又不肯逊色。

见金鹞子问,就拿出了十几颗定东陵珍珠给他们看,补充说:“这是孙殿英给我的,自然不值一提,另外我还有两柄宝扇,是乾隆爷墓翻粽子得来的。——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黄皮子老杜马上凑过来,附和说:“枭爷……就凭这几件乾隆爷生前用过的宝扇,您老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冷笑了下,对他们说:“这算什么!此外若是你们帮我找到那八箱康熙财宝,你们个个都能大发横财!”

四人都是惊愕了下,然后金鹞子出口问我关于八箱“康熙财宝”的事,我都直言不讳。向他们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补充说:“白狐狸叼走了那颗绝世奇珍凤凰胆,想得到那八箱康熙财宝……必先找到那条白狐狸夺回张藏凤的奇珍丹珠。”

四人都被我这一番奇谈怪论打动了贪欲,个个蠢蠢欲动。

这时候黄皮子老杜说话了,他说:“枭爷这个不难。既然老妖婆变得白狐狸一直跟着你,我们何不守株待‘狐’。”

金鹞子心思缜密,对黄皮子老杜的话做了修改。她说:“以我之见,我们何不一边支锅倒斗一边寻找白狐狸,这不叫守株待‘狐’而是支锅逮狐才对。”

刀疤孔心痒难搔,急不可耐地说:“枭爷别犹豫了。以您老的手段,扯帮有何不可。”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我恭维的是天花乱坠。

顿时让我贪婪之欲大为膨胀。之前老是被黄举人的狗儿子包子脸赵兀儿鄙视,我没有他家大洋多,致使我湘西刘枭在李十九妹前都觉得极为自卑。

——现在不同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想不到我湘西刘枭也有今天,如此摇身一变也成了湘西大户,甚至比靠倒插门发家黄举人更为自傲,当即拍板决定“扯帮”!

听闻长沙土夫子有自己的盗墓帮派棺材山“长沙帮”,于是我灵光一闪,胡诌出了湘西匣子山“凤尾帮”的名号来。用盗墓圈内的黑话讲“匣子”就是棺材的行话术语之一。

匣子山也是不存在的,我们在哪里支锅倒斗翻粽子,哪里就是我们“凤尾帮”的“匣子山”!

众人听了我的奇思妙想之后都是极为惊叹,大概有钱人的话都是有分量的缘故。他们四人极为赞同匣子山凤尾帮这个称号。于是——

我刘枭自命凤尾帮大当家的“凤头”,他们四人称呼我为“枭爷”!自此什么盗墓贼遭报应的说法全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历朝历代对盗墓贼轻者杖刑,重者处以绞刑或凌迟(民间老百姓俗称千刀万剐,至少要活活割你八刀,多者要活活割三千多刀)。甚至连坐,盗墓贼的妻女父兄姐妹都要跟着遭殃,流放荒凉之地,做苦役是少不了的。而且规定你永远不能回原籍。

总之没好下场的。——可是依然有发丘掘冢者,干发丘摸金之类的可耻勾当……充分显示人性的贪婪和丑恶!

明清法律尤为完备,对于翻粽子的盗墓贼从来不手软!

《明会典》律例第九条规定:凡是发掘墓冢见棺椁的人,要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假如你胆大不怕死,劈棺扬尸就要处以绞刑。坦白说,就是活活累死你!

明末汪桥年奉旨挖了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家祖坟,为了向崇祯皇帝证明自己忠实执行了崇祯皇帝命令,要有实物为证。于是当时就把李自成祖父尸身上的头颅砍下。

——远在外地的李自成听闻自己家祖坟被汪桥年挖掘,气得咬牙切齿,发誓要杀了汪桥年,结果后来李自成处斩了挖掘自家祖坟的恶人!

据说,新皇帝登基大赦天下之时,盗墓贼不在大赦之列。可见,历朝历代统治者对盗墓贼痛恨到何种地步啦。

唐朝对于盗墓贼竟然处以油烹五脏酷刑,世所罕见,空前绝后。一伙盗墓贼盗挖唐玄宗李隆基宠妃华妃墓,其中五名主犯被处以酷刑。

——开膛破肚,挖出五脏,放入热油锅里烹炸,然后祭祀被盗墓主人华妃的英灵,可谓是闻之丧胆,对于盗墓贼具有很大震慑!

西汉时候,广川王盗墓之后不久,左脚就离奇生疮,最后竟然一命呜呼……如此诡异的离奇死亡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归结为盗墓贼遭报应的说法。另外还有刘彻孙子刘去盗墓遭到报应之说,此人有一爱好,喜欢盗挖别人墓冢,当盗挖栾书墓的时候,里面棺材都腐烂,说也奇怪里面竟然有一只白狐狸?见到刘去这伙盗墓贼进入就逃出阴暗墓穴,不一会儿左右随从就看到一只白狐狸,许多人就用青铜器扔砸,虽然没有砸死,但是白狐狸左腿被砸伤,晚上刘去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恶梦!

梦里梦到一位白胡须老头,质问自己:“你为什么把我的左脚砸伤,于是就用手杖来敲打刘去左脚,刘去就被惊醒,就感觉左脚红肿起来,而后还生了一个毒疮,直到死后也没有治好……我心中对八箱康熙财宝的贪欲彻底压制住了对盗墓贼报应之说的恐惧和震慑。于是,我决意带着我的“匣子山凤尾帮”回到湘西去。

当晚我们祭拜了项羽画象,就供奉当年在秦始皇皇陵挖出霸王沟的盗墓狂人霸王项羽,作为我们匣子山凤尾帮的祖师爷!

我就不信我刘枭会跟广川王刘去一样遭到报应。

区区一条白狐狸,我不信邪她还能把我活吃了不成。

李铜豹子对我这份铁胆雄心佩服的五体投地,在祭拜完我们匣子山祖师爷之后就诅咒发誓要为“凤尾帮”肝脑涂地,就算为我这个大当家的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他,如有违背甘愿被‘清冢血尸’吸食而死!

旁边土匪出身的刀疤孔也被李铜豹子豪气干云感动,端着酒激动万分的赌咒发誓:“我刀疤孔愿为枭爷效犬马之劳。如有做出对凤尾帮不忠不义之事,愿变为‘清冢血尸’吸食而死。”

金鹞子和黄皮子老杜也都纷纷赌咒发誓!愿为匣子山凤尾帮赴汤蹈火,如有违背愿为“清冢血尸”吸食而亡。

我也或多或少被他们的一腔视死如归的气魄感染,端起一碗酒,说出了气冲霄汉的一番誓言——

“我湘西刘枭今日跟四位共创匣子山凤尾帮,有生之年凭借一人绵薄之力让诸位长命百岁,一生享尽荣华富贵。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四位见我说得龙骧虎步,气冲霄汉的誓言来都是极为感动!本来喝得半酣,此刻刀疤孔跪倒在我脚下,拽着我的衣衫裤脚,感动的是泪水奔流呀。

次日的天色很是阴沉,风声呼啸,眼看就要大雨倾盆了。可是“匣子山凤尾帮”决定的事,岂会因为一场风雨而改变初衷!于是——

我们五人坐上马车打算到高老猴子家,顺手牵“猴”拉他入伙,这老家伙土匪出身,精明强干,之前匪首东陵王马福田能成气候全凭他一人之谋。倘若有他入伙,今后发丘掘墓,更是如虎添翼!“十个盗墓九个贪”以利诱之,想来他也没理由拒绝入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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