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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墓尸记

第三十章:洪武银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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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隔一段路,就拔出莫邪剑在树杆或者石头上留下一个显眼的记号。以便寻到向王天子宝藏出神堂湾的时候迷路。

清尸诡异前行,感觉走了好久……也不见清尸停下。马自雄和冯鼎累得瘫倒在地,背靠着背叫苦不迭。

我见状心里骂他们“懒驴上磨”,同时念动咒语让清尸像一根木头桩子一样,僵立在原处不动。

“枭爷……走了有一阵子了?我们这样……就……就真能找到向王天子宝藏?”

马自雄嚼着肉干,对湘西赶尸产生了质疑。对此,土生土长的湘西人冯鼎立刻指责他:“你怕死就顺着记号回去。”

马自雄见冯鼎有几分嘲弄自己的意思,拔出王八盒子对准冯鼎!冯鼎也不示弱,端起三八大盖也对准马自雄,两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向王天子宝藏就在眼前,你们死了……可分不到了。”

马自雄冷哼一声,把王八盒子放回腰间枪匣子里,一屁股坐下继续吃肉干……。

冯鼎也没再纠缠,拎着三八大盖往一边走,看样子像是要撒尿。突然!冯鼎手里的三八大盖响了,与此同时听到他扯着嗓子大声喊:“——是谁在哪里?”

马自雄也跳了起来,跟我一起朝冯鼎呼喊方向看去——

……这里怎么会有人?疑惑不解之余,伸头张望!无奈手里的凤凰胆只能照见冯鼎模糊的影子,再远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啪、啪……”又是一连串三八大盖发出的枪响。然后就见冯鼎好比王八啃西瓜——连滚带爬朝我们这边跑,嘴里杂七杂八不知道呼喊什么,惊慌之余连那条三八大盖都丢了。

“枭爷……有鬼!不……是人……那边蹲着一个人,子弹都打不死他……不知是什么东西?”

马自雄瞟了惊慌失措的冯鼎,对此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带着嘲弄口气,讥讽冯鼎说:“我没听说有子弹打不死的人!想当年庚子国难,八国的洋毛子打死多少自称神功护体刀枪不入的义和团团民。”想了想又说:“我看你是看花眼了!”

我不认同汉奸马自雄的话,一把扯住就要迈步前去一探究竟的他,随即低声提醒他:“这里距离神堂湾越来越近,很可能是一具明朝百年老尸!”

“枭爷是说……是一具明朝僵尸?”马自雄听了我说的话,立刻裹足不前。像被贴了一道定尸符咒的“瞎子”一样,一动不动!由此可见他尽管手握王八盒子,心里也怕僵尸!

冯鼎逮住这个机会,冷哼了一声:“马队长你别洗脸盆里扎猛子——不知深浅!子弹能打死僵尸,鬼都不信!有胆色拿着王八盒子,上呀。”

马自雄也是有血性的汉子,见冯鼎如此羞辱自己胆小如鼠,畏首畏尾。顿时满头冒火!瞪着眼跟冯鼎针锋相对起来。

“姓冯的你再说,一枪崩了你!让你吃枪子儿!”冯鼎端着三八大盖,立刻上了膛!横眉立目,火拼一触即发!

“你们俩都跟大头洋有仇?——还是急着见阎王爷领赏?现在吃枪子儿死了,做鬼不觉得的冤。”

马自雄听了我的话,稍稍思索了下,大概是觉得很有道理。气鼓鼓把王八盒子装回枪匣子,不理会依旧端着三八大盖的冯鼎——

“枭爷说得对,吃枪子儿死了多冤!见了阎王爷都没法回答不是。”说了句顺坡下驴,冯鼎才把三八大盖往地上一戳,看向我这个赶尸人,言外之意是那就看“枭爷”您的了。

奇珍丹珠“凤凰胆”被我放到嘴里,不轻不重用门牙咬着,腾出两只手来。——右手紧握裕陵镇墓之宝“莫邪剑”,左手捏着一张朱砂鬼画符定尸符咒。……说实话,我尽管敢在人前自称“湘西赶尸王”,然而!……然而我这点道行能否“一招定乾坤”心里也没底!

——无奈!无奈谁让我是匣子山凤尾帮的刘凤头!摸金寻宝遇上难缠棘手的怪事,都摆不平,脸面往哪放。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所以,我湘西刘枭只能学着张藏凤气定神闲的神情,毫无畏惧朝冯鼎刚刚,连滚带爬逃回来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枭爷!……”刚迈出两步,冯鼎叫住我。或许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的缘故。——他迟疑看着我?

我其实也不愿意就这样豁出老命,以身试险!鬼知道那东西修行几百年,吸食了多少八字全阴之人的血。于是忙把莫邪剑插到地上,然后取出凤凰胆,才开口询问冯鼎何事。

冯鼎见我开口问他,凑上前来乐呵呵提建议——

“……枭爷,我这么想……那具清朝僵尸不是被您以符咒定住了。”

见我不明白,冯鼎比划着更加详细说了一番,惹得我差点没抽他几个“耳雷子”,什么馊主意。亏他想的出来,什么让僵尸打架。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具清尸尽管被我以符咒定住,但是不同于养尸墓里养出的“走尸僵”,可以任由养尸人驱使。

冯鼎讨了个没趣,拄着三八大盖不言语了。

我又把凤凰胆咬在嘴里照路,然后拔起刚刚插在地上的莫邪剑,继续迈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眼前幽蓝一片,下面一脚深一脚浅缓慢靠近。大约走了有七八十步远的距离,在凤凰胆幽蓝亮光照射下,距离我五六十步远的地方模模糊糊一个人形轮廓,不禁裹足不前……心里举棋不定?

在我看来,神堂湾这片说不清道不明的鬼地方,绝对不仅仅只有几具僵尸!刚刚利用《湘西山术·秘术篇》招尸术招来的只是一般“跳尸”,是清朝寻宝人死后变成的僵尸,遇上我自然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但是——

神堂湾在明朝洪武年间向王天子部下都战死谷底,倘若向王天子死后怨气堵塞七窍,导致七魄积塞体内,尸身百年不腐不烂,变成一具“明朝伏尸”,一旦吸入寻宝人的活人生气,必然起尸!加之从向王天子跳崖死后,冒死进入神堂湾寻宝的不计其数,都死在了神堂湾……如今细想什么被蟒妖吃了,依我看十有八九被阴兵……不!是被明朝僵尸吸食而亡。

一具不化妖僵都难对付,倘若一下子蹦出七八具不化妖僵,我可就……可就猴抓花椒——麻爪啦。别说七八具就是两三具不化妖僵也够我喝一壶的。想到这里的我,不禁脊背生寒,后退了一步……

“枭爷!——怎么样?”背后传来冯鼎的呼喊。顿时让我机警起来。抖擞精神之余不得不往前跨了一步。眼下已是骑虎难下,我像冯鼎刚刚那般王八吃西瓜——连滚带爬、抱头鼠窜跑回去。扪心自问:三奇贵人的脸面往哪摆?

——在这节骨儿上尽管,心口突突跳个不停,但是我只能硬着头皮豁出去了!又想到我是“湘西赶尸王”的唯一亲传弟子,从小研读《湘西山术》,顿时精神大振!抬腿继续靠近……

几十步之遥的距离,随着一步步靠近。……那类似人的东西在,凤凰胆的幽蓝亮光照射下,也显现出了庐山真面目!——没错是人或者说……是一具“明朝伏尸”!

原本打算以辰州符咒镇尸,然后用莫邪剑砍坏尸身,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把握!万一这具僵尸如我所料想的是一具几百年的明朝伏尸,而符咒又没能将其镇住。一旦吸入我呼出的活人生气“起尸”的话,可就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的我,决定先发制“人”,当机三步并作两步,几个箭步蹿到“他”跟前,同时挥出手中莫邪剑!借助凤凰胆的光,不偏不倚看在脖子部位,恰到其处。

那具蹲着雕像一般的伏尸头掉落,又滚到我脚下。眼前一幕让我心里的石头落下,随即松了口气,拿掉嘴里的凤凰胆,朝背后以炫耀口吻大声喊:“明朝伏尸被我砍了!你们俩不用怕都过来。”

冯鼎和马自雄他们俩很快,拿着三八大盖和王八盒子并肩伸头朝我走来。

见他们俩朝我走来,脚下一用力,把脚下踩着的伏尸头踢了过去。

马自雄惊慌之余大概是不知何物,开枪朝着伏尸头打了一枪。

冯鼎则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被脚下绊了一下,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呀哟”呻吟喊了一声。手里的三八大盖也脱了手。

马自雄借助凤凰胆的幽蓝亮光很快看清楚是一颗人头,然后看向我?

我刚想开口对他们夸夸其谈一番吹嘘,却被冯鼎叫喊声打断:“哎哟……这……这是什么东西?我的屁股,疼死我了!”

马自雄见冯鼎摔了个仰八叉,咧嘴一笑然后伸手来拉冯鼎。不想冯鼎却伸出手掌拦住马自雄来拉他,脸上神情煞是古怪,一副若有所想的样子,嘴里说着:“别动我!这不是石头块……”他说着伸手到屁股下面摸,就见他手里抓着一个比两个拳头大小的……没等我看清是什么。

旁边的马自雄惊叫出口:“这不是银锭子吗。”经他一提醒冯鼎忙翻着看个仔细,确定之后满脸是笑对我说:“枭爷!嘿嘿……吉人自有天相,不想我一屁股坐出个银锭子来。”

冯鼎说着翻身跪爬着一通摸索,嘴里念叨:“嘿嘿……再摸摸,不止一个银锭子!要发财了!”

马自雄见冯鼎摸索,持枪几步来到无头伏尸跟前,一脚踢翻,然后也爬着摸索起来。

两人一番摸索,却一无所获。

马自雄看着冯鼎乐滋滋捧着银锭子,翻来覆去看个没完。内心不免嫉妒,脱口而出一句风凉话——

“你认识字吗。还能看出花来,哼!没见识……”他的话立刻遭到冯鼎的反唇相讥。

“这回还真让你这个汉奸说对了!这银锭子上还真有花,不信你们看……”说着把银锭子递给马自雄。

马自雄拿在手,接着凤凰胆的亮光,一边看一边读了出来。

“潞州……洪武二十三年铸造,五十两五钱重……”说到这里,如梦方醒般看向我,激动不急说:“枭爷!这五十两的银锭子是洪武二十三年铸造的。”

冯鼎一头雾水?嘴里唠叨:“洪武?……什么洪武五十两!”说着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即从马自雄手里夺过洪武银锭,捧在手里掂量了好几下,不禁欣喜若狂嚷叫:“啊!哈哈……钱莽没白死,换了五十两银锭子……”

这话说的真是“见利忘义”到家了!他说到此处,略微停顿,煞是伤感的叹息了一声:“唉!要是五十两金子……钱莽死的就更值了。”

马自雄和我谁也没理他,都陷入对“洪武银锭”的若有所思之中……不能自拔!

相传——

向王天子是在洪武年间起兵,试想:向王天子与其心腹寻找到东吴孙权,留下的十八窖宝藏其中一窖宝藏。必定换成银两作为起事经费。然而遭到明军全力围剿,最终寡不敌众,落得跳崖身亡的悲惨下场。

向王天子功败垂成,粉身碎骨“歪鼻子”,用盗墓圈黑话说叫成了“土垫子”。但是都“有一利必有一弊”,反过来说叫“有一弊必有一利”。

向王天子倘若在洪武年间,打败前来围剿的明军,也就没有如此之多的“寻宝人”以身试险,简而言之:何来宝藏。

马自雄跟我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他也认为这“洪武银锭”是向王天子被剿杀后,遗留的宝藏。

冯鼎听了我们对“洪武银锭”的种种推想,陡然发问:“枭爷!既然是向王天子留下,不该仅此一个银锭。”

——他言外之意是说,向王天子宝藏不该就仅此一个“洪武银锭”!……难不成是当年向王天子是因为弹尽粮绝才,才被明军围剿失败的?

向王天子本来稳操胜算,不想明军给他打持久战,生生消耗掉了所有银两,把“肥马拖瘦,瘦马拖死”,最后导致“向王天子”只能憾恨跳崖。

马自雄对于我的这些推想,却大摇其头!在他这个军人看来,明军前来剿匪,朝廷也不允许如此拖拉。……想必区区一群乌合之众,朝廷正规军也不会将其放到眼里,将领有速战速决,班师回朝领赏受封。

冯鼎见我们一人一种说法,不耐烦了!摆摆手,指着手里的洪武银锭,大有怂恿之意:“枭爷!马队长!你们别瞎猜了!依我看,这具僵尸说不定就是一名寻宝人!”

冯鼎言外之意,是说这“洪武银锭”是寻宝人打算带出神堂湾的,不想却碰到鬼打墙,怎么也走不出去。最后……饥渴而死。

马自雄眼珠子转了转,对冯鼎的猜想大摇其头!然后就说出了自己的质疑:“谁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一头扎进神堂湾。”稍稍停顿,又解释说:“神堂湾自古很邪门儿,到此的寻宝人十有八九会找当地人带路。”

马自雄的这话不无道理。

——盗墓贼十有八九都是贼精贼精的,粘上毛比猴都精!更何况有“宁过鬼门关,不下神堂湾”的传言。寻宝人找向导既然能找到向王天子宝藏,不出意外应该能顺顺利利走出神堂湾。但是……眼前这具僵尸和“洪武银锭”又该作何解释。

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马自雄凑到大石头旁下蹲状的僵尸旁,在凤凰胆诡异幽蓝光亮照射下,竟然仔仔细细在查找什么?

冯鼎不解,满腹疑窦凑过想来问个究竟——

“马队长你这是找银锭子呢?”

不想,马自雄对多嘴多舌的冯鼎不理不睬。……依旧仔仔细细摸找什么。

我跟冯鼎一样,也是满腹疑窦?就在我们不明所以之际,马自雄双手在僵尸身上摸找动作,戛然停止。

“枭爷!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僵尸生前真是寻宝人!”

我跟冯鼎对马自雄突如其来的话,更为不解?不约而同凑过去,异口同声问:“你怎么如此肯定?”

马自雄听了显得很是得意,嘿嘿一笑:“枭爷你看这是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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