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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墓尸记

第十六章:不完整的金缕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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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黑砂听到冰室美作的喊叫,知道我跟郭怕回来,走了出来笑哈哈指着地上的几具死尸,跟我说:“女婿!没什么大事,是几个地痞流氓!来闹事被我打死几个!再敢来都让他死在我黑砂掌下!”郭怕“哦”了一声,说没什么大不了!当铺挨砸常有的事,之前就被砸过好几回。

听郭怕一提醒,也想到老羊记当铺也被人砸过,原因自然是当铺心黑!你拿好东西典当,在当铺眼里就是破烂玩意。可是过几天你去赎你的东西,要花几倍钱才能赎回。因此,当铺遭人恨!

“潘汝蓝没来当大朝奉的时候,就有一个大朝奉被活活打死。”冰室美作接过郭怕的话头,她说:“大白天来打砸抢,到了夜里放花杀人怎么办?”

顾黑砂爽朗一笑,说他一对肉掌谁来都有去无回。见状我开口对冰室美作说:“明天离开大来当铺……”冰室美作听了心花怒放,过来亲了我一下,搂着我的脖子说:“枭爷……”还没说出第三个字,就被顾黑砂拉开,但见顾黑砂阴沉着脸对冰室美作说:“他是有妻室的男人,你想……”

冰室美作见顾黑砂抓住自己葱白手腕,气鼓鼓甩开。随即扬手打顾黑砂,再次被顾黑砂抓住手腕,自不量力的冰室美作瞬间被顾黑砂捏的哇哇直叫,随后被丢在一边,捂着葱白手腕子,一旁怜香惜玉的郭怕弯腰想把冰室美作拦腰抱起,却被打了一个耳光!还“呸”了一声,然后自个站起来。

“你想上姑奶奶的床,瞎了眼!”说完扭着肉嘟嘟的屁股,回屋了。旁边郭怕摸着脸蛋子,气鼓鼓骂冰室美作:“骚狐狸小寡妇!郭爷稀罕上她的床,呸!手劲倒挺大,疼死郭爷了!”

瘸腿老姚伸头看到我,赶紧喊了声:“大恩人!流氓今晚要火烧当铺,你们快逃。”说完急匆匆走了。顾黑砂满不在乎,说她要活捉几个!闭眼狐狸摸爬着对顾黑砂说:“顾老英雄打算如何活捉?”

顾黑砂看看自己那对儿峥嵘肉掌,胸有成竹地说:“老夫站在门口,看谁敢靠近当铺一步……”闭眼狐狸打断说顾黑砂这招下策。然后就说出他的高招——“空城计”!

简单说是躲起来看看这帮地痞什么目的?他认为这群地痞可能不光是打砸当铺那么简单。反正都要离开,倒不如看看会发生什么。于是天黑之后,一起溜出大来当铺,藏起来。

冰室美作极不情愿跟我们一起溜出大来当铺,像一根根木头一样趴着,等地痞来打砸当铺。

两个时辰差不多,就听到有人问:“你确定大来当铺有值钱东西?”又听有人回答那个人说:“有人到屠作龙家找,还杀了屠作龙的小老婆哩。”

“哼,不会是你蔡小八吧。想玩女人就……”之前的人马上打断那人的话,他辩解说:“杀人我蔡小八可不敢!差点没吓死,蹲着一直没敢出声。”然后就是那人一阵嘲笑,随后就问蔡小八听到什么。

蔡小八一番详细讲述,才知道姚灵正如我所猜,军统局蜡丸上所写。的的确确跟“八面财神”,没关!来人逼问姚灵千年墨宝“八十七神仙卷”下落。而姚灵不知道“八十七神仙卷”下落,才丢了命。死前,姚灵哀求那人不要杀他,要多少大头洋都有人给!却被那人扒光衣服,然后就被杀了!

大来当铺账本上记着“八十七神仙卷”被图灵古买走,听蔡小八所说应该落入“八面财神”手里,被歹人知道才到屠作龙家逼问姚灵。——是谁?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余,那伙地痞一窝蜂进了大来当铺,然后是枪声和喊叫声。大概是觉得没人,然后也都静了下来。

闭眼狐狸认为蔡小八可能知情,只要抓住蔡小八可能能找到一副千年墨宝!顾黑砂翻身站起,几个起落冲进大来当铺。随后就是惨叫声和一片枪响声。早就按耐不住的我拽出莫邪剑,大步流星冲进大来当铺,碰到一个地痞往外跑,被我一剑捅死!然后看见一个瘦小男子爬着过来给我磕头,边磕边说:“各位爷爷饶命。”

郭怕问他可是蔡小八,那黑小子点头答应。仰脸看了眼郭怕,忙开口:“郭爷是你!你不记得我蔡小八了!是你老丈人家的佣人呀。”

郭怕也认出蔡小八,忙问这群是什么人!蔡小八说:“被老英雄打死的是本地恶霸童爷,放高利贷的。”然后我拎起蔡小八直接逼问“八十七神仙卷”下落。

蔡小八哆哆嗦嗦,说了句:“我知道当铺库房,不知道在不在里面。”然后放开蔡小八,叫他找当铺库房。拿着“不夜”把我们带进一间屋子,就是闭眼狐狸住的那间,然后就指着靠墙柜子说:“我曾见屠老爷从里头往外钻……”被顾黑砂移开,看不住有啥不同。

顾黑砂走过去,用脚踩踩,然后运足气力一脚踩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整个人掉了下去。顾黑砂武功了得手扣住边沿儿,一用力又跳出密室口。然后郭怕拿着“不夜”往里看——

有楼梯,果然是一间密室。于是众人鱼贯钻进密室,下了楼梯,里头是有桌椅櫈子,靠墙桌子上供着半人高的关公铜像。四处角落摆着一口木制箱子,很快被郭怕打开——

狗棚子里的生坑货!琳琅满目,有大小瓷器、书画、各种铜器、还有一半很奇特的玉片制成的半截衣裳?玉片大小跟赌场牌九差不多,四角有孔被一片片串起来,像是死人穿的……众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混盗墓圈的我,想起长沙土夫子老棺材王跟我闲聊的时候,说过什么玉能寒尸,诸侯王死后用玉片制成金缕玉衣,穿在身上据说可以令尸体千年不服。

“金缕玉衣是什么?”我拎起半个金缕玉衣,看起来活像乌龟壳!突发奇想的我,脱掉外头破衣烂衫露出五爪金龙金丝袍,然后用莫邪剑从中间划开,想就穿在自己身上。顾黑砂不解其意问我:“女婿你这是?”

“你们哪里知道这都是大贵族的待遇,不穿穿死了对得起谁。”说完就见顾黑砂拎起金缕玉衣的头,扣掉五官上的玉片,就像将军戴头盔一样,戴在自己头上,还问我:“女婿如何?”

郭怕拉出半条金缕玉衣的手臂,像戴手套一样戴在自己手上,晃动几下紧握拳头一拳打倒蔡小八,然后咧着嘴笑着说:“朕赐你一拳,还不谢恩。”

冰室美作好奇也下来,见到我们一个个穿着金缕玉衣,满脸不解:“你们穿的是什么衣服?”

“你嚷着要走,这间密室里头全是值钱的生坑货!”摸着身上的金缕玉衣,满心欢喜!看看顾黑砂头上的金缕玉衣头,转念一想,对顾黑砂说:“霍麒麟戴着更合适。”开始顾黑砂不懂,稍微一想明白我的用意。下一步就是到鲁西南去,那帮盗墓贼个个认识霍麒麟,如果霍麒麟戴着这个金缕玉衣头,不说话一准认不出他是霍麒麟,叫那帮盗墓贼瞎猜去。本来个个疑神疑鬼,见到一伙不明身份的陌生人肯定会互相猜疑!万一“狗咬狗”,匣子山乱中取利。

霍麒麟听了我的意见,很乐意戴上金缕玉衣头,然后再换上一件光鲜亮丽的长袍马褂,不说话说也不知道他就是霍麒麟!至于这密室里头的生坑货,离开大来当铺之前,被我秘密埋在老皮坟里,做上记号才离开这里,拿着军统局给我们做的良民证直奔鲁西南……

霍麒麟、冰室美作、闭眼狐狸躺在棺材里,我赶着拉棺材的大车,郭怕和顾黑砂骑着马走在后头,路上《湘西山术》被郭怕翻了又翻,犹如赌徒见到牌九一样,埋头苦读《湘西山术》。见他如此好学,都叫他“郭赶尸王”!他还算识趣,还给我戴高帽,说我是他的“伯乐”!同是也往他脸上贴金他是“千里马”!路上白天停,夜里走!尽量绕开占领区,几次遇到小股东洋兵,要求检查打开棺材是死尸,都走了。算是虚惊一场!还有一次晚上要通过一处东洋兵把守的关卡,面对荷枪实弹的东洋兵!出示良民证之后,见我穿的奇怪就起疑?用东洋话盘问我,顿感不妙的顾黑砂,二话不说跳下马一掌一个!然后打马狂奔……

郭怕顺手抓了一杆歪把子机枪,本打算阻击来追的东洋兵。不想没有追来,路上郭怕一直夸自己临危不乱。快到鲁西南的前几天,碰到一队几十人的马队,个个拿着红枪,为首的短胡子抱拳,自称是洛阳红枪会头子“马帮前”,询问鲁西南老树脚怎么走?

顾黑砂赶忙打马到前头告诉马帮前,他是“顾黑砂”说是久仰马帮前,见顾黑砂知道自己大名,马帮前很是高兴!寒暄几句之后,带着一帮江湖人走了。到了晚上,霍麒麟说了句:“马帮前所说的老树脚,他知道……”是只眼老虎家就在老树脚,难道会是只眼老虎请的帮手!之所以如此怀疑,是因为我知道霍麒麟他爹沉底车,之前跟红枪会另一个头子朱三胡子一起盗挖金头皇!丢了命!由此可见鲁南帮跟红枪会有瓜葛。

霍麒麟一口咬定是半截龙王、只眼老虎请红枪会,目的不用猜自然是对付埋头麒麟、八面财神、摸金孔雀。然后独吞这康王坟宝藏!霍麒麟再次表明态度,他只想好好活着只要匣子山替他杀掉半截龙王和只眼老虎,康王坟宝藏全归匣子山。对此,我心花怒放!嘴上难得清高:“霍公子哪里话,康王坟宝藏你一定有份。”

顾黑砂提起红枪会的马帮前,感觉应该有所打算。郭怕从棺材里拉出歪把子机枪,兴冲冲地说:“有东洋兵这玩意,遇到红枪会就让他们见阎王爷去。”棺材里的闭眼狐狸把他要说的话,说给我听:“枭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先发制人不如暗度陈仓。按照兵法:知己知彼,事先摸底。”

霍麒麟戴着凤鸟图案的金缕玉衣头盔,带着顾黑砂一起骑着马,直奔霍麒麟家看看半截龙王除了红枪会马帮前还请了谁?他俩走后,冰室美作呼呼大睡,郭怕、闭眼狐狸也都哈欠连连,躺进棺材呼呼大睡。而我说也奇怪,自从得到奇珍丹珠“凤凰胆”,可以几天几夜不睡,一连七八天不吃饭不觉得饿。

直到天亮拿着大头洋买了吃的,困了呼呼大睡,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只是……冰室美作三番五次在我眼皮底下卖弄精神,搔首弄姿朝我抛几个燥热目光,发觉郭怕出神发呆看她,就毫不客气指着郭怕蒜头鼻子大骂不要脸!想女人想疯了!气得郭怕举起歪把子机枪对准冰室美作,但是冰室美作仗着她知道值一百万大头洋的秘密,撕开脖子根几个衣服扣子,露出白皙高耸的柔美胸肉,小题大做不停谩骂郭怕,想女人想瞎眼了。

郭怕本来看的意乱情迷,陡然被粗俗语言羞辱!怒火中烧,一把丢掉歪把子机枪,跳出棺材口口声声要打死这个勾引男人的小寡妇,上去要揪住冰室美作痛打一顿,但是却被冰室美作一把抓住手脖子,顺手一带都倒在地上,然后郭怕就被冰室美作掐住脖子根,顿感不妙的我,赶紧抓住冰室美作,然后拉开吃了亏的郭怕!但见——

郭怕满脸吃惊看着一脸委屈的冰室美作,从郭怕难以置信的眼神里看得出他刚才小看了这个“小寡妇”。——他哪里知道冰室美作哪里是麻六爷的填房,根本就是特高课出身的女间谍,寻常人岂会是她的对手!试想如果只有她跟郭怕,只怕郭怕会被她活活掐死!

对于满脸疑惑的郭怕我装作没有看见,故意不让冰室美作看出我很诧异。眨眼工夫把目光移到郭怕脸上,指着棺材叫他多看看《湘西山术》,以后你就是匣子山凤尾帮的郭赶尸王。

郭怕只好“借坡下驴”,气鼓鼓跳进棺材。转身回头再看冰室美作,依旧敞着白皙高耸的柔软胸肉,故意给我看……猜想她的目的大概是勾引我跟她男女欢愉,想起鹤头道人给我讲的“王司徒巧设美人计”,难道这东洋贼也看《三国演义》,懂得攻心美人计。如果不是我痴情玩伴李十九妹,只怕她这个攻心美人计早就大功告成。一番云雨事后,会从我嘴里套出她想知道的什么“情报”。

几天后,霍麒麟跟顾黑砂毫发无损回到这里,带回来谁也想不到的消息。——霍麒麟家被什么人盖了一座很气派的大房子!里里外外被马帮前的红枪会层层把守?

霍麒麟猜测是半截龙王跟只眼老虎弄出的花招!目的是“抛砖引玉”,叫八面财神、埋头太岁看沉底车要先下手为强了。

目的就是让其余盗墓贼一窝蜂一样涌进霍麒麟家,杀红枪会抢康王坟宝藏。这样刚刚掉进半截龙王、只眼老虎精心设计的杀人陷阱,结果被马帮前的红枪会个个除掉!或者就是活捉霍麒麟,逼问康王坟宝藏下落。

吉人自有天相!碰到马帮前,从他嘴里得知他要去的地方是“老树脚”,是只眼老虎的地盘!由此可见是只眼老虎请的红枪会!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红枪会碰面地点是老树脚,有所警惕!霍麒麟一定以为是他爹沉底车请来的红枪会!必定中半截龙王的陷阱!

霍麒麟、顾黑砂还去了埋头太岁的家,早已人去楼空,死活不知?武功了得的顾黑砂夜探老树脚,也没发现半截龙王跟只眼老虎谈跟康王坟有关的闲话:哪里有玩女人痛快、哪里抽大烟人多过瘾、哪里玩牌九谁被剁了几根手指头……如果不是他们俩搞鬼,怎么会对红枪会所作所为……怎么就能如此沉住气,除非稳操胜算!不然早就拎刀砍红枪会马帮前和沉底车了。

郭赶尸王郭怕认为先下手为强,用歪把子机枪干掉马帮前的红枪会,然后顾黑砂一对黑砂掌,足以打死半截龙王和只眼老虎,都死了看谁还敢出来挣……

“枭爷你觉得怎么样?”郭赶尸王郭怕摸摸蒜头鼻子,居然得意洋洋问我。一指头捣在他蒜头鼻子上,教训口气对他说:“你想叫匣子山竹篮打水?还是死于非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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