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果不相信我就现在杀了我袁破球，如果不杀我就跟我联手杀掉申屠金罡！除掉这个民族败类！”这句话袁破球说得铿锵有力，令我无法拒绝。犹豫不决的目光看向顾黑砂？但见顾翎羽对袁破球说：“你想我们怎么做？”

袁破球不假思索，就说：“你们下次见申屠金罡的时候，把他杀了。而我替你们干一件事。”我马上出口：“你能杀掉八面财神吗？”

袁破球不知道八面财神是谁？我又补充说：“黑白青龙赌场的老板，姓罗。”他说：“黑白青龙赌场有我们以前的斧头帮兄弟，我可以买通他们，取八面财神的头给你们。不过，你们要出一笔大洋。”

听到要我出一笔大头洋，心里有些不痛快。大概是看出这点，袁破球又说：“只要见到申屠金罡的头，我保证帮你们拿到八面财神的头！这点你们放心！”等袁破球离去之后，顾翎羽开口——

“一面之词，还是不要理他……”他爹顾黑砂感觉这位“铁血锄奸团”的袁破球是个抗日志士，而王九光也是一代暗杀大王，却被申屠金罡杀掉。应该帮他……见到自己老爹如此执着，顾翎羽提出请教上官寅鸽，如果上官寅鸽不反对就替袁破球杀掉申屠金罡。

我跟顾黑砂都赞同。于是顾翎羽给上官寅鸽发了一封电报。

在顾翎羽给上官寅鸽发电报的时候，门再次被人从外面叩响。听声音很轻巧，不是去而复返的袁破球。跟顾黑砂对视一眼，我拔出莫邪剑走到门前，一手拉门一手紧握莫邪剑，蓄势待发！然而门拽开，却看到了琥珀鹦鹉的白皙瓜子脸，吐着白烟，葱白手指间夹着一根刚刚点燃的白纸烟卷。

琥珀鹦鹉被我手里的莫邪剑吓了一跳！随即满脸堆笑，丢掉白纸烟卷，说明来意。自称是“八面财神”派她来的。可是琥珀鹦鹉怎么知道我们落脚在这里？她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你们离开黑白青龙赌场的时候，有人一路跟着……”说到这里琥珀鹦鹉又说：“你们遭到青帮报复。险些丢了命。”

见她自称是“八面财神”派来的，请她进屋。然后她对我说：“罗老板想知道是谁杀了姚灵，尽管我不知道姚灵是谁。女人不要管男人太多私事，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我这招“抛砖引玉”见效了，心里美滋滋的。颇为得意，把莫邪剑插回皮鞘里，不紧不慢对琥珀鹦鹉说：“我去砸八面财神的场子，他为何不露面。”

“罗老板不在黑白青龙赌场，你走之后我给她打了电话。”顾黑砂接着她的话茬，质问琥珀鹦鹉：“既然八面财神不再黑白青龙赌场，刚刚是你下命令砍我们的？”

琥珀鹦鹉倒是个明白人！她点了一根白纸烟，吸了一口解释说：“斧头帮的那伙人砍人砍惯了！我听他说有人闹事就让她处理，我在抽大烟。”然后话锋一转，又说：“罗老板想知道是谁杀了姚灵？”

“你把八面财神找来，让他亲自登门。”

“呵呵……罗老板很忙，只怕没有时间。我需要大洋抽大烟，不要让我在罗老板面前为难。”

“我可以给你大洋抽大烟，比八面财神给的还多！你只要调虎离山。”不想琥珀鹦鹉一笑，捏灭烟头。起身对我说：“他是我的老板，有什么理由听我的。罗老板比财神还有钱，靠着他我琥珀鹦鹉一辈子都有大烟抽，你让我害他。岂不是断我的财路。”

琥珀鹦鹉一副伶牙俐齿，说得头头是道。叫我跟顾黑砂都无言以对，又听她缓和了语气，问我：“你说的姚灵是谁？”

我想了想对琥珀鹦鹉说：“我的大洋比八面财神的还多！”然后话锋一转，回答琥珀鹦鹉：“你不需要知道姚灵是谁，八面财神不来，我不会说的。”见我如此固执，琥珀鹦鹉深深吸了口烟，点点头对我说：“你给我十万大洋，我帮你把八面财神成为你的瓮中之鳖。”

十万大洋，给她……换八面财神的狗命。鬼知道八面财神把康王坟里头的生坑货“出码”之后，在上海滩有多少资产。更何况，军统也盯上，总不至于跟上官寅鸽挣吧。权衡利弊之后，摇头笑了，见我摇头琥珀鹦鹉走出了这间屋子，不过她丢下一句话：“八面财神在上海滩银行存的钱和股票、赌场、房产，加起来有过百万美金。”

顾翎羽等琥珀鹦鹉离开之后，才从里屋走出来。她对我说：“上官姐姐已经发来电报，可以杀掉申屠金罡。”然后拿出几把黑黢黢的勃朗宁手枪，让我跟顾黑砂带两把防身。对于这玩意，我不常摸，不如拎着莫邪剑砍杀痛快！但是顾翎羽说：“上海滩不比湘西，日本特务很多。也是上官姐姐的命令。”

我接过两把勃朗宁手枪，顾翎羽把如何使用给我们说了，把弄着勃朗宁手枪心里盘算这琥珀鹦鹉的话。再想到“打开康王坟，山东不受贫”这句话，感觉琥珀鹦鹉说得是真的。八面财神把康王坟里头的生坑货全部“出码”变现，竟然有几百万之多！眼珠子是黑的，银子是白的。面对这么一大笔白花花的银元，贪字作怪的我有些按耐不住。但是想到上官寅鸽，知道党国利益高于一切！顾及上官寅鸽的感受，还是把“贪”按耐住。既然成全上官寅鸽，那么该如何杀掉申屠金罡呢。

顾黑砂劝我不比烦恼！下次见申屠金罡，他只需一掌就能要了申屠金罡的命，然后把头割下，交给斧头帮的袁破球！至于八面财神，叫袁破球想办法。如此一来，感觉如有神助一样。可是一直到第二天，也不见申屠金罡上门送死。

顾黑砂劝我不要急，就在劝我的时候。门被敲响，顾黑砂判断：“是斧头帮的袁破球。”我起身握着勃朗宁，另一只手猛地拽开门，半寸门缝儿里果然是：斧头帮“铁血锄奸团”的袁破球。叫他进屋，头一句是：“黑白青龙赌场的内应同意把八面财神调虎离山一样，调出黑白青龙赌场。条件是十万大洋……”十万大洋？想到十万大洋，叫我想到琥珀鹦鹉！看看顾黑砂，对袁破球说：“你指的内应是不是一个女的，挺漂亮？”

袁破球很诧异！忙问：“你们怎么……”顾黑砂补充说：“琥珀鹦鹉。嘴很能说的，还吸大烟。”

袁破球满脸疑惑点点头，一边的顾黑砂对袁破球说：“你们都是斧头帮的，不如让她把八面财神调出来，事后分她十万大洋。”袁破球想了下，点头然后，问：“申屠金罡……”不等往下说，我就开口：“只要八面财神一死，申屠金罡的头，马上送上。”

袁破球很高兴，然后离去。他走之后，又有人敲门，以为是申屠金罡，但是打开门之后，是个陌生脸。头戴黑礼帽，眼睛上带着墨镜。见到我亮明身份是青帮的，是麻皮金荣请我到他家，有事谈。

“麻皮金荣我不认识，没什么好谈的。”但是来人说了句，叫我吃了一惊的话。他说：“八面财神要跟青帮抢地盘，接手张啸林的几家赌场。青帮兄弟们不答应，前几天见到两位身手了得，所以……”

听他的话。再看这人的打扮，跟那天顾黑砂打死的两个人一样装扮。可见琥珀鹦鹉没有认错，被打死的的的确确是青帮弟子。根据军统掌握情报，八面财神的确跟麻皮金荣有来往，前前后后结合可见……八面财神跟麻皮金荣之间争夺地盘。既然如此，不如顺势而为。跟青帮联手，等八面财神上门之时，由顾黑砂出面，抓住八面财神。

打定主意之后，带着勃朗宁跟着来人出了门。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汽车，上了车然后开走。街上碰到一对宪兵，等宪兵过去，继续行驶。很快驶出喧闹的街道，左拐右拐感觉路上人少了，路窄了。就在默默行驶的时候，前头一辆车堵住路。被迫停下来，摁了几下喇叭，对面堵着路的车一动不动。

黑礼帽只能下车，走过去敲开那辆车的玻璃，然后突然倒地，手捂着脖子，像是遭到……然后是挣扎。顾黑砂想打开门，但是怎么也打不开？无奈一掌打碎车玻璃，跳了出去。

我这时候看到申屠金罡从那辆车里下来，手里丢掉带血的短刀。朝顾黑砂走来，我掏出勃朗宁，想给申屠金罡一枪。但是被顾黑砂挡住了。再加上我枪法不怎么样，迟疑间申屠金罡跟顾黑砂说着什么。然后顾黑砂转身与申屠金罡一起，朝这两车走来。

“女婿……我们上当了。那人不是青帮的，这条路不是去麻皮金荣家的。”听顾黑砂如此说，我一脚踹开车门，下来问申屠金罡怎么回事。申屠金罡回答：“这条路不是去麻皮金荣家的，但是那人却一副青帮打扮。”停顿了下，又说：“这辆车刚刚他下车，却把车门锁了。”听了顾黑砂把刚刚那人所说的话一番重复，申屠金罡质疑：“青帮势力在上海滩很大！要弄死八面财神，很容易。岂会找一个从未打交道的外人，十有八九是八面财神布的局。”

听申屠金罡这么说，我想到琥珀鹦鹉和自称“铁血锄奸团”的袁破球。难道……难道都是八面财神耍的鬼花招？再看申屠金罡分析，也不无道理。麻皮金荣是青帮数一数二的人物，手下弟子被杀！应该找我们报仇索命才合情合理。倘若是八面财神有意为之，上了申屠金罡的车，送我们回到落脚处。车上，申屠金罡提醒我：“上官寅鸽是天津站马汉三的下属，但是马汉三投靠了日本鬼子，是汉奸。”他又补充说：“我不是说上官寅鸽是汉奸，但是你要小心她！……”稍稍停顿申屠金罡又说：“党国利益高于一切！为了党国利益我可以杀掉斧头帮九哥，他杀日本鬼子！是民族英雄，但是庐山刺蒋……戴老板命令我杀他，我只能杀掉九哥。”

顾黑砂试探性问他：“你跟……那个九哥很熟？”申屠金罡回答说：“我曾是斧头帮的人，也是铁血锄奸团的一员。后来投身军统，我不后悔投身军统！不后悔杀掉九哥……等抗战胜利了！我找袁破球，以死谢罪。”

我缓缓抬起紧握勃朗宁的手，被坐在一旁的顾黑砂摁住。当时不解其意，可是既然顾黑砂摁住，自然有他的道理。直到送我们回到落脚处，顾黑砂对申屠金罡说：“下一步具体……”我接着顾黑砂的话，对申屠金罡说：“冰室美作失踪了。在黑白青龙赌场……”申屠金罡说：“她不是被黑白青龙赌场的人绑架，而是别有用心……这里是日本特务和汪伪政权走狗的天下！”

顾黑砂推门下车，申屠金罡也下了车。然后跟我们进了屋。直到此时，我还打定主意，杀掉申屠金罡！但是门拉开，申屠金罡大吃一惊！他见到了刚刚提到的人——同为“铁血锄奸团”的袁破球！

袁破球见到申屠金罡同样大吃一惊！惊愕之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拳打向申屠金罡，但是手腕被抓住。随后一把枪指着袁破球的脑门儿，但是并没有开枪？——袁破球用目光暗示我：怎么不开枪？但见老江湖顾黑砂摁住我的手，同是也抓住申屠金罡的手腕。对命悬一线的袁破球开腔：“他是为了党国利益，他刚刚说了。时间一到以死谢罪。”

袁破球轻轻一笑，指着申屠金罡大骂，骂申屠金罡见利忘义！这种人畜生不如，还有什么信义可言。面对袁破球指责，申屠金罡一言不发。

在我看来，上官寅鸽既然同意除掉申屠金罡，不如借“袁破球”的手，杀掉申屠金罡。至于申屠金罡是否为了党国利益，是否出卖斧头帮九哥？跟匣子山、跟刘凤头又有多少关系呢。

顾黑砂却要出面调解斧头帮矛盾？这让我很是费解！但是忌惮顾黑砂一身绝技，也不敢当面指责、阻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