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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墓尸记

第二十三章:长沙土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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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伙是盗墓圈内的行话。指一些有权利的地头蛇人物,强迫一些翻粽子的土鱼、穿山甲替自己卖力倒斗,所得的明器珍宝大多都归他自己所有,无疑拉伙的支锅人是最大受益人!

听侯老秃要拉伙,我心里暗骂他十八代祖宗都不得好死!

侯二秃子冲我察言观色了下,又见气氛一些尴尬,嘿嘿笑了几声,又说:“枭爷的匣子山凤尾帮自然不能跟那些挖土刨坑的苦力土拔鼠相提并论。到时候必然要分一些明器。”

侯老秃闭着那张仰月嘴听侯二秃子如此说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失言,干笑了几声,挠着头打圆场说:“不错!匣子山的兄弟们个个百里挑一,身怀拒绝。即使是拉伙也要分明器。”

我默不作声,心里盘算侯老秃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一定这么认为,军匪出身的他不会比马福田、孙殿英好到哪里去。

孙殿英第十二军盗挖慈禧定东陵,得到多少价值连城的明器珍宝,分我了吗。——若不是我浑水摸鱼,连屁都捞不着!

不过,我现在也是匣子山凤尾帮的支锅人,再也不是那个无名小卒湘西走脚的小赶尸匠,更何况我还有一具童僵血尸压阵。

——若是侯老秃把我逼急了!就跟他来个鱼死网破。就不信邪他侯老秃比狗棚子里的咸鱼尸还厉害。

侯二秃子之前替侯老秃不止一次到棺材山长沙帮请土夫子替自己倒斗淘沙,眼下自然是轻车熟路。连忙毛遂自荐,凑到侯老秃跟前,低三下四地说:“大哥,要不然二弟再跑一趟棺材山?请那帮长沙土夫子……”

湘西王侯老秃玩弄着玉雕核桃,想了一会儿,点着头说:“那就按你说的办。”

侯二秃子转脸又对曾是摸金校尉的黑狗爷,说:“狗爷和枭爷谁跟我一道走一遭棺材山?”

我眼上的倒八字眉动了下,先声夺人,抢在黑狗爷前头开口说话:“既然事关紧要,不如一起走一遭棺材山。”旁边黑狗爷居然没有反对,还附和说:“不错。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不知侯师座意下如何?”

侯老秃咧着一张仰月嘴哈哈大笑,挠着大秃脑袋,举双手赞同。

我转脸打发刀疤孔和李铜豹子回去。叮嘱他们不要忘记看守赵和尚坟的那具童僵血尸,然后就跟黑狗爷和侯二秃子带了十根金条到长沙城去了。

棺材山不是一座具体的山。而是一个类似山头堂口的隐喻,跟我们湘西匣子山一样,是个符号,是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不过侯二秃子轻车熟路,带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所谓的棺材山……

棺材山长沙帮可谓是人丁兴旺,跟洹洛帮一样。在墓师老棺材王领导有方下发掘不少王公大冢,一时间也是富得流油。

——据侯二秃子所知,老棺材王手下有**名淘沙老手,分别是很有心计的老刀秀才,这个人是个秀才,听说还考过举人,若不是宣统退位,说不定他已经是举人了。

郁郁不得志的他在家徒四壁的情况下,被老棺材王看中,入了伙。因为郁郁不得志,所以特爱抽老刀牌新高乐,故此被盗墓圈叫做“老刀秀才”,自此成了棺材山的一名管账先生兼长沙帮一切出码明器的事,也算是一位颇有盗墓经验的二流墓师。

黄山娘子尽管是个没主见的八婆,可是会一种神打,能刀枪不入,跟血尸行僵一样,每次只要有她在,即使碰到肉粽子也不怕,根本不用带桃木剑和黑驴蹄子,有一次碰到了粽子,有神功护体的黄山娘子徒手搏斗,结果打得那具肉粽子望风而逃。

我不认为黄山娘子会的神打之术有什么,不是崂山术,就是欺神骗鬼的勾当。此外还有出身卸岭门的熊四铜人、身怀绝技又生性阴险跳尸党五;自称出身螳螂门的沙六螳螂,此外像长着一对卧蚕眉的李七霸王、杀猪出身的刀王老八、一个狮子鼻的张九狮子也都是倒斗淘沙的翻粽子老手,据侯二秃子所说,这帮土夫子在墓外目无王法,墓里横行无忌!

碰到肉粽子就刀斧齐上,总之落到他们长沙帮手里的王公大冢无一例外不被盗掘。

上次请墓师老棺材王盗掘一座唐代大冢,依靠望、闻、问、切四字诀和几柄短柄锄就大功告成。

侯二秃子说起那次盗挖唐冢子脸上就泛起贪婪的笑,可见那次他跟侯老秃都捞了一笔,不然有着军阀背景的侯老秃也不会乐此不疲。

老棺材王是个高大精干的六旬老头子,穿着一身长袍马褂,申字脸、浓眉、铜铃眼、鹰钩鼻,一看就是有派头的架势。

路上侯二秃子说了不少关于墓师老棺材王的倒斗淘沙勾当,件件都让我自愧不如……不过也算老棺材王幸运,没有碰到咸鱼墓或者粽子冢,一旦遇到难缠的绿毛大仙,纵使他老棺材王有多少年盗墓经验,也是枉然。

侯二秃子一见到老棺材王就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然后竟然骂起了自己大哥侯老秃,见利忘义让棺材山的兄弟们吃了亏。

墓师老棺材王不动声色,眯着眼睛看着我和黑狗爷,等侯二秃子骂完自己大哥侯老秃的十八代祖宗之后,他才开口问:“这两位是?”

侯二秃子殷勤一一作了介绍,然后重点介绍了我:“这位跟枭爷可是线上的。大湘西匣子山的凤尾帮大当家的刘凤头,别看年龄小,跟您老一样是个领导有方的支锅人,用你们盗墓圈的黑话叫……墓师。”然后还多此一举问我:“是吧?枭爷?”

我湘西刘枭,匣子山的支锅人,不能像他侯二秃子一样,满脸堆笑,尽是谄媚!只是对老棺材王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

老棺材王很是识趣,对我也是点头微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申字脸,上下打量了几眼,才问:“湘西赶尸王‘鹤头道人’易仲谋易先生是枭爷什么人?”

我如实回答后,但见老棺材王脸上露出微笑,极为客气的说:“贤侄到此有事不妨直说,老朽跟你师父湘西赶尸王易仲谋易先生可是生死之交,你千万不要跟我这具老棺材王见外。”

——我知道!老棺材王是在跟我套近乎,我师父什么时候跟他成了八拜之交,碍于面子不便点破。

老棺材王的话令侯二秃子很是尴尬,本来他是引荐人,可是现在倒被老棺材王给凉到了一边,不理睬。

我不管侯二秃子如何尴尬,只管跟老棺材王套近乎。几句话下来彼此都是相见恨晚的模样,其实我心里很明白,老棺材王是想拉我入伙。

我尽管不会入他们长沙帮的伙,可是也很愿意跟这位倒斗淘沙的老手亲近亲近,难免日后有麻烦人家的地方。

黑狗爷和侯二秃子成了摆设。彼此都感觉到了几分尴尬,可是有事相求的侯二秃子只能干等着我们闲聊。

时间不大从外面进来了一名瘦长的男子,大约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见到侯二秃子就翻起了白眼,更是一副厌烦的表情,来到老棺材王身边,凑到耳边低语了一番,然后就退了出去。

老棺材王继续对我问这问那,还说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希望我刘枭不要像易仲谋一样拒他千里之外,另外免不了对他麾下的棺材山长沙帮大肆吹捧一番,说些值得恭维的淘沙事迹。话后多嘴问我:“贤侄的匣子山想必也干过不少淘沙翻粽子的大活。”

我岂会放过如此好的吹嘘机会,自然把跟随搬山道人张藏凤盗挖慈禧老妖婆的定东陵、乾隆爷的裕陵、康熙爷的景陵以及最后为了“金头”而如何盗挖铁帽子坟,如何扯帮添油加醋吹嘘了一番,巧舌如簧的我吹得是天花乱坠!

——像八箱康熙财宝和白狐狸叼走张藏凤凤凰胆的事,只字不提!

为了让老棺材王他彻底信服还主动拿出一柄裕陵宝扇和几颗珍珠给他过目,之后老棺材王很是竖起大拇指称赞我:“贤侄真不愧是是三才贵人的命,必然要富贵人间,日后还要请贤侄多多提携长沙帮才是。”

我被一位线上的淘沙前辈老棺材王如此夸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多满足。

……想不到之前跟我没有多大关联的定东陵淘沙摸尸,被我添油加醋一番吹嘘竟然轻而易举赢得老棺材王的认可和赞许。

一时高兴把六颗定东陵所得珍珠送给老棺材王,以作晚辈的孝敬。

老棺材王听闻这六颗珍珠是伴随慈禧老佛爷几十年的生坑货,更是受宠若惊!双手捧着喜不自禁,连忙冲外面大叫:“秀才!你来!你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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