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四个字，让黎洪哲立刻蔫了。
说一千道一万，本该陪着媳妇待在娘家的日子，他跑了，这事不管找谁说，他都不占理。
黎洪哲只能低声下气地解释：“老婆，你也知道的，我爸妈去大舅家了，珊珊从来都不去的。她一个人也挺可怜的。”
“嗯。”
黎洪哲一看柴曼娜又恢复了爱答不理的态度，心里烦躁的要命：“我说的都是真话。”
柴曼娜笑嘻嘻地戳了戳菓菓的脸蛋：“爸爸太有意思了。认识我之前，他过年从来不回老家的，怎么没想过姑姑一个人多可怜呢？姑姑又不是第一次不去，以前也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啊。”
黎洪哲一时语塞。
柴曼娜说的是真话。
自从参加工作，黎洪哲不管是过年还是过节，从来没有回来过，毕竟他回来只能睡沙发。
后来和柴曼娜开始谈恋爱，才跟着她回老家过年。
刚开始的两年，黎洪哲不方便住在陈竹月家里，只能回去睡沙发。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只有菓菓一个人，嘴里发出各种含义不明的音节。
“娜娜，我们该走了。”
柴曼娜答应一声，开始给菓菓换衣服。
黎洪哲待在一旁，不知道干些什么。
收拾利索，出门前，柴曼娜把手一伸：“车钥匙。”
黎洪哲乖乖交出了车钥匙，跟在柴曼娜身后，两人先下了楼。
陈竹月仔细把屋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纰漏，这才反锁了防盗门。
柴曼娜打开副驾驶门，发现菓菓的安全提篮不见了，转身往后备箱走。
黎洪哲吓了一跳：“怎么了？”
“菓菓的安全提篮去哪儿了？”
“在后备箱，我来拿。”
柴曼娜见他神情紧张，满心疑惑地打开了后备箱，入眼就是几件红的、黄的、蓝的衣服。
柴曼娜把衣服扒拉到一边，刚要把安全提篮拿出来，发现上面的提手竟然断了。
“黎洪哲，怎么回事？”
黎洪哲完全不知道柴曼娜在说什么，凑近一看才发现：“我也不知道啊。昨天取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柴曼娜冷哼一声也没有多说。
黎洪哲赶紧帮着把安全提篮拿出来，好在只是提手断了，并不影响固定。
黎洪哲抢先走到副驾驶，弯腰固定安全提篮。
柴曼娜站在他身后，开口问道：“昨天谁坐你的车？”
“他们几个全都挤上来了。”
柴曼娜都给气笑了：“牛逼啊，超载还酒驾，你咋不上天呢？”
黎洪哲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连声保证：“我发誓，绝对没有下次。”
柴曼娜把菓菓放进安全提篮，自顾自地坐进了驾驶位。
打开上面的遮阳板，柴曼娜检查驾驶证行驶证，却发现自己的驾驶证主页照片，被黑笔涂的乱七八糟。
而驾驶证副页，被撕碎了。
“黎洪哲，你解释解释。”
黎洪哲接到手里，一脸懵。
他完全想不起来是谁干的。
柴曼娜下了车，又把菓菓抱了出来。
陈竹月刚好走到这边，招呼道：“后备箱打开，我把礼盒放进去。”
“妈，我驾驶证不能用了，咱打车吧。”
出租车当然没有私家车方便，陈竹月有些不乐意：“让洪哲开车。”
“他昨天喝了酒，能开回来就算万幸了。今天再让他开，我们一家都得交代了。”
黎洪哲也不敢多说，只能顺着柴曼娜的意思。
陈竹月所在的单元楼，位于整个小区的最中间，无论从哪个门出去，都需要走好长一段路。
黎洪哲从陈竹月手中接过东西，三个人向外走。
又在路边等了快四十分钟，才等到了一辆出租车。
柴曼娜全程没有说话，陈竹月身上的气压，低的让人难受。
黎洪哲心里更是乱的一团糟，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把柴曼娜的驾驶证搞成那样。
到了陈竹云家楼下，柴曼娜抬手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嘴角带着笑。
等电梯的时候，陈竹月开始念叨：“这么高的楼，住着多吓人，一点儿也不接地气。”
柴曼娜其实喜欢住电梯房：“妈，高有高的好处，最起码不用爬楼吧？”
“爬楼能锻炼身体。我就担心啊，这电梯不安全。”
“那都是小概率事件。”
闲扯间，三个人来到8楼，陈竹月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泡泡。
她看到几个人，甜甜地开口：“二姥姥，二姨，二姨夫。”
柴曼娜的心情瞬间好转，抓着菓菓的小手，捏着嗓子冲着泡泡打招呼：“姐姐好。”
泡泡歪着脑袋：“她不会说话，是你在说话。”
柴曼娜继续捏着嗓子：“姐姐真聪明，是我妈妈假装我在说话。”
泡泡嘻嘻笑起来。
米芊芊走过来：“泡泡别挡着门。”
柴曼娜赶紧回道：“没事，我在跟她玩呢。”
泡泡转身跑了。
柴曼娜三人进门换了鞋，陈竹月脱了外套，从黎洪哲手里接过东西往阳台走。
黎洪哲迅速脱了外套，把菓菓接到怀里，好让柴曼娜卸掉身上的装备。
米芊芊走过来，一边帮着柴曼娜解背巾，一边问：“菓菓现在大了，背巾不好用了吧？”
柴曼娜点点头：“确实，她现在体积大，我总怕她掉下去。”
“换个腰凳吧，能用到两岁。”
“行，你把链接发给我。”
米芊芊拿出手机点开购物APP：“不用那么麻烦，反正我也要买，顺带给你捎一个。”
柴曼娜也没客气：“也行，你看着办。”
泡泡从茶几上拿了一根小麻花，在菓菓面前晃：“你要不要吃？”
黎洪哲吸取了教训，赶紧向柴曼娜求助。
还没等柴曼娜说话，米芊芊蹲下告诉泡泡：“你看妹妹连牙齿都没有，不能吃麻花的。”
泡泡显然有些失望，她还想让别人夸她乐于分享呢。
柴曼娜从泡泡手里拿过麻花，捏着嗓子说道：“谢谢姐姐，让我妈妈替我吃了吧。”
泡泡特别高兴，又去拿了一根。
柴曼娜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又吃了一根。
门铃响了，泡泡特别积极地跑去开门：“三姥姥，三姥爷，小姨。”
油婉婉直接把她抱起来亲了一口：“泡泡的声音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