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口说无凭

当柯一南他们找到钱有途的驾驶员时，驾驶员一听柯一南他们是公安局的，就感到有些害怕。原来，这个驾驶员利用钱有途对他非常信任的条件，背着钱有途将金土地房地产公司的钱捞了不少到他自己名下，见到警察时，他以为自己的这些问题暴露了，所以感到害怕。

虽然柯一南从驾驶员的表现上认定这个驾驶员有问题，但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办理驾驶员的问题，而是要通过驾驶员了解赵红艳的问题，柯一南只是利用驾驶员对他们感到害怕的心理，要这个叫宾元法的驾驶员讲出更多的真话和实情：“最近我们正在办理有关原来金茅屋房地产公司的相关案子，金茅屋房地产公司的案子存在不少问题，也牵扯到不少人，我们希望你能够实事求是地给我们提供你知道的情况，这既有利于我们处理金茅屋房地产公司的案子，当然更有利于你个人在这个案子中争取主动权。你知道我们历来就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不希望因为你的态度问题而在下一步的处理中受到严惩。”

“是！是！是！公安同志，我一定如实地向你们提供我知道的情况。”宾元法说道。

在接下来的询问中，宾元法证实了钱有途确实有一个小蜜赵红艳。这个赵红艳长得非常看好，钱有途也非常喜爱。但钱有途却并没有象其他男人一样，把赵红艳视为私人物品，而是把她作为自己攻关的秘密武器，只要是钱有途认为非常重要的应酬接待或者项目攻关，他就会让赵红艳出面，甚至要赵红艳用肉身换取客户的同意。这一点，和公司秘书谈到的情况基本一致。因为钱有途认为赵红艳是自己的秘密武器，所以也就没有把她作为公司的员工，而是自己出钱把她包养了起来。当然每一次攻关成功，钱有途都会从公司的营销费用中提出一笔经费作为赵红艳的报酬。宾元法说，大概在三年前，因为公司涉及到一场案值近亿元的官司，这场官司如果赢了，公司至少可以减少四千多万元的损失，官司上诉到丽春中级法院后，开始时很不顺利，后来，钱有途使出他的铩手锏，在宴请市中级法院院长苟益桥时，让赵红艳参与了接待。当然，最后的效果是明显的，法院作出了完全有利于金土地房地产公司的判决。当然钱有途也做出了牺牲，不仅赵红艳从此成为了苟益桥的情人，而且还送给了苟益桥三百万元。赵红艳成为苟益桥的情人后，钱有途再要想向过去那样支使赵红艳就不可能了。对此，刚开始时钱有途感到非常失落。但后来一想，觉得自己虽然失去了赵红艳，但却挽回了四千多万元的损失，想想也觉得自己并没有怎么吃亏，女人嘛就如衣服，换了也就换了。不过，赵红艳虽然明里跟了苟益桥，暗地里还是经常和钱有途来往。宾元法认为赵红艳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想两边捞好处。由于赵红艳时不时主动和钱有途来往，钱有途也就仍然对赵红艳心牵意连。后来有一段时间，也就是赵红艳最后失踪的那段时间，钱有途天天哀声叹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见到那个赵红艳了。宾元法说，当时他以为是赵红艳彻底跟了苟益桥，不再和钱有途好了，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又听钱有途说“看来艳艳可能被那个苟益桥害了。”问他为啥这样想，钱有途说赵红艳前段时间突然给他说苟益桥要送她到国外去定居，但既没有说到哪个国家，也没有说为啥突然决定到国外去。但之后就再也和赵红艳联系不上了，打电话始终是关机，问赵红艳的父母，他们也说赵红艳到国外去了，但同样是一次都没有和他们联系过。钱有途就觉得很奇怪，之前和赵红艳接触，感觉赵红艳对她的父母非常牵扯和孝顺，不管再忙，都会每天给她父母打一次电话，让她父母放心。但这一次却一直没有给她父母联系过，钱有途就感到很不正常。钱有途说：“艳艳再对我无情，但也不至于对她父母也这样无情，出去后一次都不联系，打电话又打不通。”

赵红艳失踪后，钱有途也曾想过去公安局报案，但又觉得自己无论以什么身份去向公安机关报案都不合适，因为在公司的员工名册中并没有赵红艳，因此不能以员工失踪的名义去报案，但总不可能以情人的身份去报案吧。就这样犹豫过来犹豫过去，担搁了不少时间，后来因为事情比较多，钱有途又很少到丽春，也就把这个事放下了，但在钱有途的心中却一直是一个结。大约过了大半年时间，因为丽春换了市长，钱有途之前和丽春新换的市长比较熟悉，新市长到任后，他又回到丽春，想利用他和新任市长的关系继续在丽春发展。有一天他回到丽春和新任的市长一起吃饭时，因为酒喝得比较多，想到新任市长是比较正直的人，就在酒桌上说了他怀疑丽春市的政法委书记苟益桥可能把赵红艳杀害了的事。当时市长听了后既很吃惊，也不相信，就对钱有途说这种事没有证据不能乱说，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但如果真有这种事，那么必须要坚决惩处，决不能让坏人当道。市长要求钱有途注意暗中收集证据，一旦有证据，他就出面要求公安局查办，在没有证据前不能乱说。但市长说了这话后不久，本来就有心脏病的钱有途，在酒桌上猝死了。钱有途死后，有关赵红艳的事自然也就没有了下文。

听了钱有途驾驶员的述说，再把刘时轮的举报、金茅屋房地产公司秘书的话串联起来，问题脉络也就已经基本上清楚了。

“那你后来清不清楚这个赵红艳到底怎么回事了？”柯一南继续问道。

“不知道，钱老板死后，我也就离开了公司，刚开始时和公司里几个关系较好的人还有一些联系，慢慢地越往后联系就越少。再加上我到了南方后，对家里的情况知道得就更少了。”宾元法说道。

“那你听说过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只是后来听到社会上有传言说是苟益桥把赵红艳杀了。但这也只是社会上的专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这些传言是从哪里来的。”宾元法还是非常聪明，知道如果自己不说传言是哪里来的，这几个公安肯定也要问自己，还不如自己先说了，以免他们再追问。

“你能够保证你所说的这些都完全是真实无误的？”柯一南再一次确认。

“公安同志，又不是我犯罪，我为啥要说假话。我保证自己所说的都是真话。”宾元法连忙说。

“你犯没犯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们要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进行核实，如果有一句假话，当心你自己的帐被总在一起算。”柯一南话里明显带着威胁地说道。

“公安同志，请你们相信，我的话绝对没有一句假话。如果有一句假话，你们怎么治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心里有鬼，宾元法也害怕公安上的人说他的事，便再次强调道。

从钱有途驾驶员这里，已经把苟益桥、赵红艳、王未明之间的关系基本上联系起来了。证据收集组将几个人说的情况进行了梳理，理出了大致的案件脉络：钱有途为了在一起经济案件中赢得官司，就以赵红艳为武器去攻苟益桥的关，苟益格被赵红艳的美色所诱惑，做出了有利于钱有途的判决，并且和赵红艳成为了情人。钱有途虽然赢了官司，但却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也是他攻关秘密武器的女人。赵红艳虽然成了苟益桥的情人，但对钱有途仍旧情不断，在和苟益桥相好的同时，也仍然暗中和钱有途来往。后来因为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赵红艳，钱有途就怀疑苟益桥以将赵红艳送出国去为借口将其杀害了。但因为自己没有证据，又不敢到公安局去报案，就对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丽春市市长王未明讲了他的怀疑，王未明听了钱有途的怀疑后，相信了钱有途的怀疑，不知什么原因他的怀疑却被苟益桥知道了，于是苟益桥就精心设计了一场车祸，将王未明撞死了，杀人灭口。

应该讲，从线索的条理和逻辑上讲，脉络已经非常清楚，但关键问题仍然是缺乏证据。至今为止，证据收集组没有收集到一点证据。没有证据，总不能仅凭几个人的口头说辞就给一个人定罪吧？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重罪。

虽然证据收集组之后又找了一些可能知晓相关情况的人员了解，但这些人反映的情况都没有超出宾元法所说的范围，没有更多更新的内容。于是，证据收集组经过分析后，决定暂时不再找人了解情况了，看案件审理组那里有没有突破，等有所突破需要再进一步搜集相关证据时再继续做外围的工作。

证据收集组把情况给省纪委副书记周有全和省公安厅副厅长姜成文汇报后，两个领导也同意他们的意见，决定等案件查理组那里有突破时，再根据需要开展下一步工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