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最后防线

在几乎是无意识的状态下，由于查立得的诱导，苟益桥迷迷糊糊地交待了他杀死赵红艳的基本罪行。虽然交待得非常简单，但比之之前完全没有交待要好得多，毕竟知道了案子的源头。

查立得立即把苟益桥交待的情况给周有全和姜成文做了汇报。

听到对苟益桥的审讯终于有了突破，周有全和姜成文都非常高兴，周有全还把这个情况给省纪委书记柳怀志作了汇报，柳怀志听了汇报后也感到很高兴，一桩省委书记非常关注但却始终没有突破的案子终于有了突破，这让柳怀志心里舒了一口气。如果一个苟益桥都始终突破不了，那他们纪委在省委书记那里会形成怎么一个印象？

为此，柳怀志要求案件审理组乘胜追击，继续深挖，使案子最终彻底突破，并且早日结案。柳怀志还指出，对于这种残忍、奸诈的犯罪分子必须在法律的范围内严肃惩处，坚决打击，尤其是这种执法犯法的犯罪分子，更是不能有丝毫同情。

有了省纪委书记的明确意见，无论是案件审理组的同志，还是相关的工作人员，都一方面受到了鼓舞，另一方面也增强了信心。决心按照柳书记的要求，尽快在苟益桥的案子上取得最后突破。

在让苟益桥睡了大约五六个小时，还完全没有补足前两天失去的睡眠时间时，案件审理组就又把苟益桥强行从床上拉了起来，让他重新站在地上，坦白交待还没有交待清楚的问题。

因为有了纪委书记“对于这种残忍、奸诈的犯罪分子必须在法律的范围内严肃惩处，坚决打击，尤其是这种执法犯法的犯罪分子，更是不能有丝毫同情”的话，这一次案件审理组的人员就不再象之前那么客气了。看到苟益桥昏昏沉沉地站在那里还有些没有醒缓过来的样子，省公安厅的吴西温就象头天晚上查立得一样，让人接了一大盅冷水，猛地泼向苟益桥。受到冷水的刺激，苟益桥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由于还没有完全从沉睡中清醒过来，站在床前愣愣地望着房间里的人。

这一次的主审是吴西温。看见苟益桥愣愣地看着房间里的人，吴西温“乓”的一下，将刚才用来装冷水的盅盅重重地在桌上一放，狠狠地对苟益桥说道：“苟益桥，昨天晚上你既然已经交待了你杀了那个赵红艳，希望你老老实实把你是怎么杀害赵红艳，又把她的尸体丢在哪里山上的坑洞里的事好好地交待出来。”

由于是在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的情况下说出了掐死赵红艳，并把她丢进了山上的坑洞里的事，刚才睡了一觉后，已经完全把这事忘记了。现在吴西温提出这事，苟益桥根本就想不起来。

见苟益桥懵懵懂懂的样子，知道他可能想不起昨天晚上交待的事，就把昨天晚上他回答查立得的那一段录音放了出来，为了让苟益桥听清楚，吴西温把那段录音连续放了三遍。

“苟益桥，听清楚了吧？希望你继续把情况交待得更清楚。争取以你的主动交待赢得对你的宽大处理。”吴西温说道。

由于连续两天一夜没有睡觉，苟益桥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再经过录音，放出来的声音明显与苟益桥平时说话的声音不同。

“这是我的声音吗？”苟益桥质问道。

“不是你的声音那是谁的？你再看看昨天晚上的审讯记录及你自己摁的手印。”吴西温说道，并让看守的武警战士拿着审讯记录给苟益桥看。

头脑稍微有点清醒后，苟益桥在思想意识上又恢复了死硬的态度：“我当过政法委书记，知道这些东西对于你们来说，要造一个假的太容易了。但你们也不想想，这个假你们又造得太假了，连我的声音都不象，更何况你们不能把记录写好后趁你们采用疲劳战术，在我神智不清时强行让我摁上手印？”

吴西温一听苟益桥这话，气得“啪”地一声，手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苟益桥，你不要不知死活，不识好歹，你以为你不认帐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这个录音你不相信，难道不能够做技术鉴定？就是你到了地狱见到了阎王，也否定不了你的犯罪事实。”

听着吴西温的话，苟益桥没事似的，心里还有一种蔑视的心理。

吴西温见状，感受到了苟益桥的死硬和顽固，他对苟益桥说道：“苟益桥，你不要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我们是对你仁至义尽。实话告诉你吧，关于你的问题，省委领导明确说了‘对于这种残忍、奸诈的犯罪分子必须在法律的范围内严肃惩处，坚决打击，尤其是这种执法犯法的犯罪分子，更是不能有丝毫同情’，相信你能够听懂这话的意思，你不要以为还有谁能够保护得了你，你也别以为你拒不交待就能够逃避法律的惩处。不要说现在是法制社会，就是过去的封建社会，杀人者偿命也是天经地义的，我奉劝你不要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以其最后让自己在痛苦中过日子，不如痛痛快快交待了，最后就是死也死个痛快。你以为你能够好死不如赖活着吗？杀人犯是不可能活命的。”

听了吴西温的话，苟益桥的心里还是打起鼓来。他知道刚才吴西温说的省委领导“对于这种残忍、奸诈的犯罪分子必须在法律的范围内严肃惩处，坚决打击，尤其是这种执法犯法的犯罪分子，更是不能有丝毫同情”这话的意思，真要是他们采取刑讯逼供的手段，自己肯定是受罪的。前两天不让睡觉的滋味，已经让苟益桥感受到了那种从来没有过的难过和难受，如果他们再在自己身上使用其他手段，难过和难受肯定还会更厉害。

这样想着，苟益桥的意志开始有些动摇。这个吴西温说得对，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以其让自己在痛苦中过日子，不如痛痛快快交待了，最后就是死也死个痛快。确实，自己可能没有赖活的机会，既然不能赖活，那还不如好死。但苟益桥又不甘心就这样交待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就这样交待了，似乎就是被这个吴西温吓住了。苟益桥不愿意做这样一个胆小鬼。

一个人很容易出现苟益桥现在的这种心理。一个人当他在别人的心里地位越低微时，他自己内心里的自大感还会越强大。这也是人们经常在现实生活中看到那些在普通人看来觉得可怜的人，他们表现出来的行为并不可怜，相反还自得其乐，自以为是。

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怕吓唬，苟益桥便有意装着不理会吴西温的话的样子，目光游离地望着墙壁。

吴西温见状，只好无可奈何地对苟益桥说：“苟益桥，看来你是铁了心死硬到底，既然如此，那也就不要怪我们不手下留情了。”说完，他对审讯组的另一个同志说：“小高，你去把这个房间里的监控关掉。”

听了吴西温的话后，这个叫“小高”的人走了出去。实际上，吴西温知道，这个“小高”也知道，监控是无法关掉的。当初在设计和修建中心的时候，就已经考虑了为了防止出现刑讯逼供的问题，在中心每个房间、每个关键部位都安装了监控，就是为了防止因为没有监控，一些办案人员借机胡作非为。但对中心情况不了解的人并不知道。吴西温这样说，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增加苟益桥的心理压力，使其心理压力到了一定程度后承受不住，最后能够交待。

小高是个聪明人，他出去晃了一圈后，回来对吴西温说：“我已经给监控室的同志说了，他们已经把监控关了。”

听了小高的话后，吴西温对苟益桥说：“苟益桥，你也听到了，现在没有监控录下以后的镜头，我想这意味着啥，你是聪明人，应该是清楚的。说实在的，我们也不想对你下手，但你自己不爱惜你自己，宁愿受罪也不愿配合，既然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我们又凭爱惜你呢？虽然我一方面佩服你，佩服你骨头硬，但另一方面我也鄙视你，鄙视你怎么这么愚蠢。”吴西温带着鄙视的口吻说道。

“这样吧！你不爱惜自己我还会爱惜我自己呢！为了预防万一，我们也先不对你下手，我们先让你听一段视频，听了后你觉得怎么样，你自己再决定。”吴西温对苟益桥说道。说完后，又对小高说：“小高，你把苟小山交待的那一段视频放给苟益桥看一下。”

小高拿出一部平板电脑，找出录有苟小山交待的一段视频，视频上，苟小山可以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交待着，他把苟益桥那天是如何做了不少好菜，把一瓶存放了二十多年的陈年好酒拿出来两人喝，同时还拿了一张银行卡给自己说是让苟小山准备结婚用品的事说了。视频上苟小山对办案人员说：“我以为我二爸有什么喜事，但又想不通既然是喜事，为啥又趁我二婶不在家的时候这样做，结果没想到他是要让我参与制造车祸。”

“你二爸为啥要制造这起车祸呢？”视频上办案人员问道。

“我二爸中了金茅屋房地产公司老板钱有途的套，当然也怪他自己被女人迷住了。钱有途因为打官司的目的达到后就准备撤套，指使赵红艳这个女人以要和我二爸结婚为要挟，以迫使我二爸和这个赵红艳疏远。当然我二爸既不可能和赵红艳结婚，也舍不得疏远赵红艳，钱有途就指使赵红艳说如果我二爸不和她结婚，她就把我二爸的事全部抖落出来。你们想，我二爸是市委领导，如果这个女人把这些事抖落出去后，我二爸还怎么在官场上呆下去。为了堵住赵红燕的嘴，他最后不得已把这个女人杀了。本来我二爸觉得自己在杀害赵红燕时做得天衣无缝，哪知道还是引起了金茅屋房地产老板钱有途的怀疑，并把这个怀疑告诉了市长王未明，王市长亲自问我二爸是不是把赵红燕杀害了。正是王市长的这句问话，让我二爸害怕了，他担心王市长把事情泄露出去后，自己不仅在官场呆不下去了，杀人偿命的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想到必须致王市长于死地，才能保住他自己……”

看到这里，吴西温示意小高把视频关了，然后对苟益桥说：“苟益桥，你看到了吧，就算是你不开口，我们也不在你身上使用手段强迫你交待，但有这些证据，哪怕你是零口供，也已经足够判你的刑了，更何况昨天你已经有一个口供交待了。你就是再顽固地坚持也已经没有用了，如果我们再在你身上用一些手段，让你受些苦，你觉得值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