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对于这个塞西尔千年前的老友并没有多大的好感，尤其是他好像在透过自己看着另外的人。

“蒙德阁下，你一直盯着人家一个女孩子看，很失礼喔～”爱丽丝娇羞地撇过头，遮住自己的脸庞。

“抱歉，我看着爱丽丝小姐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蒙德神态少见的严肃了起来，说着，眼神却还是片刻不离爱丽丝的脸。

“是吗？但是我可是一直在莱兰主城没有出去过呢，蒙德阁下怕是认错人了。如果下次想要搭讪，可以换一个好一点的借口喔～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这种大叔类型的。”娇俏地捂住下半张脸，爱丽丝只露出一双艳丽的美目，眨巴眨巴对着蒙德放电。

遮挡了一半的脸颊顿时没有了熟悉感，蒙德把这种错觉归咎于自己见到塞西尔太过于激动，突然就想起了千年前的记忆。

“抱歉。我也有心上人了。”回复了正常的蒙德嘴角一勾，还是那个欠揍的态度。

科拉厄齐听到蒙德的话瞬间蹙眉，这细微的动作被蒙德捕捉到，故意挑衅道，“他如同人间月，水中莲，那左右无双的风华，独特的歌喉……”

科拉厄齐捏紧了拳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蒙德。

俩人视线交接，闪烁着激烈的战火。

季慎铭预感这俩人怕是又要打起来，连忙伸手阻拦。

“停！你们两个，塞西尔说了，让我们去什么大厅吧，你们连塞西尔的话都不听？”

蒙德眯眼浅笑，“是的，当务之急是去找塞西尔。”

科拉厄齐收回视线，“那阁下们可以走了吗？”

爱丽丝趁着他们视线交锋之际，堆了一堆的钥匙留给士兵们，拍了拍手，“你们自己分吧，有什么需要，下来找店员就是了。”

“走吧。”爱丽丝迈步很大，走得虎虎生风。

一行几人到了神圣大厅，塞西尔坐在王座，一脸迷茫悲伤。

蒙德看着他，忍着难受询问，“塞西尔，现在可以说了吧，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爱丽丝越发不喜蒙德，明知道戳人伤疤还这么直接，明明还活着却刻意隐瞒，让塞西尔饱受痛苦。她怜惜地走上前，想抱一抱塞西尔。

塞西尔伸手止住她的动作，“爱丽丝，我没事。”低沉如鬼魅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环绕。

“我一直在想，会不会以后只有我抱着关于你们的记忆独自生存。结果，你还活着啊。”塞西尔张开双手，手里面空无一物，又像是捧着无比沉重的东西。

“蒙德里安，我曾经不止一次害怕，如果我死了，那都林和我们的事迹是不是真的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我很害怕。”塞西尔生硬地微笑着，却说着格外格外悲伤的话。

“所以，当初凯利安出生的时候，所有人都让我不要救他，但是我却看见了一个契机，一个卑鄙的，自私的机会。”塞西尔看向爱丽丝，眼神里充满歉意，“对不起。爱丽丝。”

他当初没有听爱丽丝的劝，将凯利安自私的留了下来，用自己作为精灵的自然之力勉强让凯利安体内的黑暗元素平衡缓和下来，让他得以正常出生。但是爱丽丝不知道的是，那份力量里，封印了他和伙伴们所有的记忆。

“凯利安只是一个容器，承载着我和都林他们记忆的容器，一但我死去，自然之力没有了主人的存在，就会失控，凯利安……”塞西尔垂下眼帘，遮盖眼神里的自责，愧疚。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瞳孔都在微微颤动，她听见了什么？

“塞西尔，你在骗我对不对？”爱丽丝伸手捂住脸，试图遮挡自己快要崩溃的神情。

“……”闭上眼睛，塞西尔遮挡住眼里一切情绪。

“塞西尔！”

“凯利安自己的意志就会彻底消失对吗？啊？！塞西尔！你怎么可以这样？！”爱丽丝不可置信地大声吼叫，这还是她认识的塞西尔吗？

“仅仅是记忆而已！”

“那不止是记忆！”塞西尔眼睛里布满血丝，“你们知道这一千年的我是这么过来的吗？”伸手捂住胸口，眼里水光朦胧，“我的挚友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我们经历的事迹被人磨灭，甚至最后只能蜷缩在大陆的一角苟且偷生。这让我怎么甘心！”

倔强得要命的塞西尔啊，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当所有的过往都被擦去，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反抗不了。

“都会过去啊……都会过去的啊……”爱丽丝早已泪流满面，崩溃地捂住脸，她该怎么办？

“塞西尔……”科拉厄齐微微蹙眉，想上去安慰他。

塞西尔轻轻摇头，“在知道你还活着之前，我每一天都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王，我知道。如果不是科拉一直陪伴着我，我早就被长老团赶下来了。”塞西尔嘴角苦涩的笑意让科拉厄齐酸涩不已，他一直都看在眼里，自己的付出不是一无所获。

爱丽丝擦干眼泪，直视塞西尔，厉声质问道，“你跟我说王族秘术维持凯利安的生机是假的，实际上是用你自己的自然之力去填补凯利安生存所需的能量了，是吗？所以你的嗓子才会变成这样，你还骗我说这是副作用。”

爱丽丝不是真正的精灵，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教学，再说了，并没有精灵把自然之力取出来的先例，所以她不知道塞西尔的谎言。精灵的声音是调动自然意识的武器，是精灵作为长生种的天赋。

自己早该知道的，塞西尔的嗓子都变成这样了，自己早该知道的。

“塞西尔……你为什么要这样！”爱丽丝已经维持不住淑女的气质，她只知道，只有年老体弱的精灵才会失去自然之力，最后回归命运之河的洪流之中，失去了自然之力的精灵寿命会快速消减，这意味着将来她可能会同时失去塞西尔和凯利安两个弟弟。

科拉厄齐拦住爱丽丝，“爱丽丝！你冷静一点！”冷声呵斥。

他难道就不心疼塞西尔吗？他难道就不害怕塞西尔的离去吗？但是比起塞西尔勉强地生存着，他更希望塞西尔能顺从自己的意愿去活，如果早日回归命运之河是塞西尔的愿望，他也会忍着心痛，笑着为他告别。

“我怎么冷静！！！那是我弟弟啊！”

那也是我心爱的人啊，科拉厄齐在心里奋力反驳。

季慎铭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过于混乱的景象，抬头看向塞西尔，看上去还很年轻的精灵王就要没了吗？

塞西尔注意到季慎铭的视线，收敛了情绪，冲着季慎铭招招手。

“你好，季慎铭，这应该才算我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我在蒙德里安的推荐信里了解你的来历和目的。那么，我问你，你有成为救世主的意志吗？你有决心成为都林那样的人吗？”

季慎铭：“……？？？？？？”哈？？？

他在说什么？自己？？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