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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战皇

第1章长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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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极度寒冷,狂风卷着暴雪铺天盖地而来。

黄玄面色平静的将几桶汽油放到越野车的后备箱,飞行器已经无法起飞,横七竖八的停在起降坪上。他慢慢发动了汽车,看了看小型跑道外的风雪,神经质的笑了笑,沿着飞行器的跑道冲出地下起降坪。

道路两侧住宅几乎已空无一人,路边偶尔会发现因寒冷和饥饿而死去的人,有些坠落的飞行器摔在路边。

黄玄沿着被积雪覆盖的道路转来转去,仿佛在熟悉车的性能,又仿佛对这个城市的祭奠,一个小时之后,他提高速度,向城外驶去。

他生于北越国,按当时历法是九八八年,一个山脚下的小镇,接近边境。他的父母经营着一个小小的毛皮店,本地的猎户经常送一些毛皮过来,他的父母转手倒卖赚些小钱,偶尔他的父亲也会带他和一只猎狗进山打猎,每当这个时候总是他最愉悦的时刻。每个月会有邻国夏禹国的商人过来进一些皮货,由于利润可观,他的父母就会晚上加点酒下菜。

邻国夏禹国国立昌盛,政令清明,再加上强大的军力震慑,百姓彪悍的习武之风,渐渐吞并了附近的几个大国。北越虽然与夏禹国交好,以臣子自居,但依然无法幸免,于一零零三年被灭国,北岳国主夏侯博远一众被押解至夏禹国都南平枭首示众。

黄玄的父母在战乱中相继死去,而他逃到山里靠打猎为生,从一零零三年后的几年中,夏禹国国主聂云带领八大驻边战将继续征服其它邻国,于一零一零年建立夏禹帝国。聂云称明帝。

一零一八年,有百人身着黑色战甲的军士降临夏禹国皇宫上空,以碾压的姿态屠戮皇宫,明帝及一种大臣全部被杀,皇宫御林军无一幸免。据目击者说那些黑甲军士表现出非人类的武力,他们御空飞行,可借风雨雷电之力,虽然每个人的面容笼罩在黑色的面具之下,但在他们每个人的右手上都有一颗黑色的五角星的标志。在强大的武力之下,夏禹国武士毫无还手之力。

皇宫在陷入屠戮的同时夏禹国边境遭到同样攻击,作为这个星球最强大的帝国一夜之间臣服在黑色甲士的屠刀之下,一众反抗者全部被杀,家有十六岁到三十五岁的男子需要服矿役五年,无数男子惨死矿洞当中。

黄玄在家附近的矿场当中呆了五年,小镇被称作雪静县,隶属于松江府,他们挖的是一种透明的石头,没有人知道这种石头有什么用处。偶尔一次黄玄不经意间见到一名黑色甲士偷偷将石头握在手中,几分钟后松开手里面的石头已经变成暗灰色,和普通石头没有什么不同。

这以后黄玄每每挖到这种石头总是用力握在手中,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天黄玄挖到了一块红色的石头,当他借着微弱的火烛欣赏这块石头的时候,矿洞突然坍塌,他手里拿着这块红色的石头被埋在土中,当他醒来已在矿场的碎石堆中,从那以后他成了不死者。

黄玄经常想可能是因为那块石头的某些东西从他流血的头部渗入到他的身体里,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他经常计算自己的年龄,如果按照夏禹国时间计算的话,现在应该是夏禹国二九八八年,他已经活了两千岁。他经常暗暗对自己说:“这不是上天对他的恩赐,而是上天对他的诅咒。”

他逃出了矿场开始了流浪的生活。刚开始流浪的那些年他只敢去那些偏远的山村,偶尔经过集镇会听到一些零星的消息,慢慢的积累下来渐渐拼凑出来一些相对完整的信息:那些黑色的甲士在夏禹国中部的一座高山之上建立了一座神宫,通过原来的夏禹国臣服的一些人管理这个国家,他们似乎只在意矿洞里出产的矿晶,而并不在意统治这片领土和土地上的人。这为他的初期的流浪提供了方便的条件,他衣衫褴褛,面容消瘦,仿佛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又过了一些年,他听闻矿晶几乎消失殆尽。终于有一天他听到神宫突然消失,随同消失的还有皇宫中的全部武学典籍。那之后的几年原本的夏禹国重新进入战乱,变得四分五裂,两个最大的国家是夏和禹,而北越也重新复国。各地户籍制度开始正式恢复,黄玄不得不回到自己原本的集镇,安顿下来,这一晃已经十年。在那里他娶妻生子。

当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当他的妻子故去,他终于发现自己的不同。在很多人的怀疑目光中,他逃离了自己出生的地方,远走他乡。他去过很多地方,每个地方都不会停留超过二十年,在那个五十岁左右大部分人都会死去的年代,他的不死就成为了一种罪孽。

他有大把的时间,他慢慢的学会了识字,开始利用各种机会读能够找到的书,一开始书中还有关于神宫的介绍,但是经过一次次朝代更迭,一次次的战争、火灾、洪水、瘟疫之后,那些书都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成为了传说或者神话,慢慢的他知道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神宫的存在是真实的。

世界依旧在向前,有些地方偶尔会出现神迹,于是各种宗教出现,除了这些还有各种思想流派的诞生和文化百家的争鸣,科技日新月异,唯有武技以羸弱的姿态一步步向后退却。

黄玄在不断的被动的吸收这个世界各方面的知识,他渐渐获得了智者的称号,他获得了地位,获得了财富,获得了爱情,也同样得到了诽谤、嫉妒、构陷。

当他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送走自己所爱,一次次体会尔虞我诈的烦闷,一次次体会心如刀绞的离别之痛,他开始变得心如磐石,冷漠无情。他似乎能够体会到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恶意,甚至隐约能够感觉到天道的规则。

他游戏在这个世界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他隐藏于闹市之中做着各种职业,教书的先生,饭店的厨师,卖唱者,武馆的教头,军队的教官,甚至是刺客,他似乎无所不能,而且都达到极高的造诣。

漫长的岁月磨练出他强大的毅力、忍耐力,近似冷酷的理性和强大的推演之力。他一次次自我导演的死去,一次次默默的重生,他低调行事,从不引人注目。他性格变化多端,时而爽朗,时而木讷,时而阴沉,时而睿智,没有人知道在自己身边与自己交谈的是一个长生不死之人。

黄玄经常怀疑有人在注视着这一方天地,无数的灾难有可能来自于天地的规则,也有可能来自于神宫的引导,他毫不怀疑在这方天地之外有某个或者某些个不可抗拒的文明势力。

这些频繁的灾难不断的阻止这个世界前进的步伐,这些令人无法抗拒的手段和恶魔般的力量经常令黄玄手足无措。他怀疑自己受到了诅咒,他身边的人被一次次的意外带走,他无力反抗,慢慢的他陷入到某种愤怒和哀伤当中,他仿佛困在牢笼中的一只狼,渴望自由却无法摆脱枷锁。他悲哀的发现没有人知道这一切,他也没有力量打破这一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的将财富散去,他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

他每两三年都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他怕自己时间长了不去就找不到自己以前的家。消失的道路,倒塌的房屋,标记的消失,都需要他一次次确认自己那片出生的地方,哪怕那里变成了荒野他也要在那边建个房子。

而这一次的灾难突然而至,没有任何征兆,一开始是小国之间的摩擦,渐渐演变成全世界大国之间的利益之争。科技的进步带来的大范围杀伤性武器的使用使全世界的人都被拉进战争的泥沼,当所有人都意识到如果战争继续下去那这个世界就会不复存在的时候,一些政客出来进行和谈。他们以为一切依旧会象以前一样继续推动这个世界平静的运转,却没想到自然的灾难扑面而来,接连不断的地震,洪水,山火,瘟疫,蝗灾横扫这一方天地。文明成了笑话,欺骗和杀戮才能生存。

在这场灾难中黄玄早已感觉到不同,没有人可以躲避,这是灭世的征兆。

他展转腾挪游移在安全的夹缝当中,他要带着自己的妻子晓荷回自己的家乡。这是他最近百年间又一次体会到的爱情的力量,他希望他能和她过完这一世,最后一世。可惜晓菏还是染上瘟疫,于半个月前病故。他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什么叫心如死灰。他准备带着晓荷的骨灰回自己的家乡,结束这一切。

黄玄车开的并不快,经过十几个小时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几十年前他买下了这片山脚下的土地,给自己建了一个房子。经过这些年的陆续建设已经成为了规模宏达的一片庄园,没人知道这是他的产业,他偶尔会回到这里带来一些东西,在这里有他断断续续的回忆。

风雪依旧猛烈,他把车开进庄园,拎起座位旁边晓荷的骨灰,走进大厅,上二楼走进卧室,推开卧室的一扇暗墙,后面是一部电梯。他下到负三层,打开电梯门,呈现的是一个武器库,他推开一扇暗门又是一间卧室。他走进盥洗室在浴缸中放满水,然后到武器室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他换上纯白色的一套西装,暗嘲的想:“我已经送了那么多人,今天让我送自己。”

他穿着衣服躺在浴缸中,将骨灰撒在浴缸里,平静的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腕,然后盯着天棚用所知道的最恶毒最恶心的话大声咒骂起来,然后声嘶力竭的大笑,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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