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乡被几个猎户围着,虽然是她的剑带着他们在转圈。但是,她进退空间并不大。
铁茅在盾牌的掩护下刺过来,慕乡不能前后闪避,会自己送到对方刀口上。
她只得迅速矮了身形,撤回剑式指向那持盾猎户腹部。那持盾猎户原本拼了大力刺过来,盾牌护住的是面部和胸部,这下腹部被慕乡铜剑刺了个正着,痛苦地往前倒下,朝慕乡压过去。
慕乡迅速撤剑后退,后背缺了防护,就这一瞬,被身后两个猎户一刀噼在左肩背,一剑在右腰处,鲜血刹时涌出。
躲在大树上的鱼不吃见慕乡受了伤,哇哇大叫着从树上飞奔而下,手持青铜佩刀就向刺伤姐姐的猎户冲过去,他个头矮小,在那猎户小腿上一阵乱砍后,猎户才发现是个光屁股小奶娃在和他干仗。
简直如活见鬼般,小腿上被佩刀削下几块肉,他痛苦蹲**,被鱼不吃抓住机会跳上肩头。
立即使出小奶娃骑马杀手锏:两只小短腿使劲夹住猎户脖子,一手蒙住猎户眼睛,一手持佩刀乱砍敌人脑袋。
那猎户上下吃痛,又目不视物,只好手中剑往上乱刺,这鱼不吃真狠,也不躲闪那长剑,直到那猎户死了倒下。
鱼不吃身上也挨了两剑,鲜血直流。
慕乡左肩和右腰受伤,她眉头也不皱一下,眼角余光见鱼不吃哇哇大叫着从树上冲下来,便不管身后刺伤她的猎户,扑身杀向围在她面前的几个人。
她似乎愈受伤砍杀愈狠,像海中鲨鱼一般,血腥味催发出她更强战斗力,很快又有两个猎户被她干掉。
剩下三个猎户背对背互相靠着,双方对峙。
由于厮杀过于激烈和惨烈,他们既没有想起来更没有腾出手来放响箭,面对这个不知死活的、光着上半身的小丫头,一身鲜血,她也不管不顾,像只勐兽一样盯紧他们。
三个人害怕得心头升起阵阵凉意,腿肚子打抖,他们不过是出来打个猎而已,没想到碰上这样一个鬼魅。
其中一个声音干涩地道:“小姑娘,我们只是普通猎户,无怨无仇,别再争你死我活了。你放我们一条生活,你受伤了,那个小男孩也受伤了。我们都住手罢。”
另一人颤颤兢兢地从怀里摸出响箭,放箭求救。
梅慕乡盯着这3人,一声不吭,任凭鲜血一直往下淌。
她的头脑中,没有“放过”二字。
这时,周围响起群兽奔跑之声,原来是火狐带着同伴助阵来了。
几十只火狐将那3人围起来,3人知道必死无疑。
可惜,至死都不知道这场杀戮缘起何处?
慕乡走过去,3人试图逃跑,她手起剑落,3人在不同方向齐齐倒下,脖子上出现一道深深的剑痕。
留下活口,会引来源源不断的仇杀,11岁的慕乡不蠢也不仁慈。
她剥下死者衣裳,用佩刀割成一根根布条,先将鱼不吃手上和腿上的剑伤包扎了,再指导着鱼不吃帮她把左肩伤口包扎好,自己包扎了右腰剑伤。
她又从死者身上搜罗了几套好点的衣服,火狐驮着鱼不吃,二人迅即赶回火狐湾。
第二道响箭发出,肯定会有更多猎户赶来。
这一场血战,姐弟俩杀死近20名成年猎户,受伤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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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火狐湾,慕乡立即到珍珠潭边,解开包里双脚的破布,那双小脚丫真是血肉模湖。
她用清水洗净双脚,用佩刀一点点清理嵌进脚板的小石子、尖刺等物,小脸上无任何表情,哼都不哼一声,比关公刮骨一定要厉害。
李梦玄在鱼不吃的识海里看见这些场景,早已哭哑了嗓子,他没有躯体,这些悲伤只是他记忆的想像。
但他真的很心疼那两个孩子。
今天的情形,姐弟俩不如此死战,但凡表现出一点点畏惧,肯定会被前头那四个猎户抓走,最后结局如何,也不可知。
他似乎能理解姐弟俩厮杀时的冷血无情,那杀人的感觉和她平时杀鱼没多大区别,大概她从小并未得过人的温暖。
过去10多年,梅慕乡一定淌过血路活过来的。所以,这么能扛痛,一双脚板全烂了,还能眉头不皱地血战到底。
清理好双脚异物,慕乡重新割了几块布条将双脚细细包好;又找出一条裤子,用佩刀将它裁短了,换掉了那条鱼鳞裤,总算是正式穿上了一条裤子。
那些成年男人的衣服穿在她和鱼不吃身上都太大了,她干脆将它们分割成大的布片,将鱼不吃刚才匆忙包扎的伤口重新清洗,重新包扎。这个过程,鱼不吃一直安静地偎在慕乡怀里,不喊疼不掉泪。
做完这些事情,慕乡又将带回的几件衣服用潭水简单清洗干净,放在潭边的石头上晾晒着。
慕乡吹了声口哨,大白海豚迅速游过来,载他们回到海中的那块巨石上。慕乡将鱼不吃抱在怀中,左侧卧躺下,痛苦地踡缩着,闭上双眼休息。
她太累了,太痛了。
右腰的剑伤很深,不知道是否伤及内脏。
她不懂为自己疗伤,也找不到人为自己疗伤,只能硬扛着,让身体慢慢恢复。
李梦玄的那份记忆悲痛欲绝,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通过鱼不吃的口,挑唆慕乡上山找什么神仙老头,今天怎么会有这样惨烈的一场战斗?姐弟俩又怎会受伤?
那毕竟只是两个孩子,在这无尽海中自生自灭,没人疼没人爱,受伤了无人救治无人照拂。
他突然觉出了自己的残忍和自私。
昨天,鱼不吃曾警告他,如果姐姐受伤了,他会杀死他。
可这会儿,那小奶娃安静躺在慕乡怀里,一声不吭。
他那清澈童真的大眼睛中,泪水一颗颗无声滑落,不是因为自己伤口疼,是因为他没能保护好姐姐,在为姐姐悄悄落泪。
李梦玄深感无颜继续呆在鱼不吃的脑袋里,可又并无更好的去处;他想劝慰鱼不吃,又觉得所有的语言,在此情此景都苍白无力。
若早知结局,自己的躯体哪怕被困海底万年,他也不会让慕乡姐弟俩涉险,以致差点丧命。
他实在,很喜欢这姐弟俩。
【作者题外话】:读者太少,我也悔不当初,不该走这条路。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