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脸沉得能滴出水来的史密斯警官出现在监狱长的办公室。

“这家伙的同伙给我寄了一个U盘，那上面有他同伙劫持医院，救出另一个同伙的录像。”

“有证据表明他们之间有联系吗？”

“有倒是有一行‘王子成向您致意’的字，可是这说明不了什么，还是得让他亲口招供，是他或者是他的同伙做的才行。”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给他床！”

“你忘记了吗？你告诉我，他要的不是床，而是对局势的掌控，看来你记性不太好啊！”

监狱长越看越觉得史密斯这家伙不顺眼，忍不住就刺了他两句。

“有吗？我记不得了，你现在准备床吧！”

一个小时之后，小审讯室里，史密斯见到了满脸微笑的“王子成”，史密斯第一个念头就是冲上去砸烂这张脸。

他的手握成拳头，带着风声直直地……中途换成掌，轻快地拍了拍“王子成”的肩膀，他换上笑脸：

“感觉怎么样，我的朋友，新床对你来说还合适吗？你知道，有些人换了床之后总是有一段时间的适应期才能睡得好觉。”

“很好，谢谢您的关心，我现在感觉好极了，你知道，我已经好多天没能睡好觉了。”

百里特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让史密斯看清楚里面泛着的血丝，这些天，他真的缺乏睡眠。

史密斯点点头：“没错，我俩都想睡个好觉，但事实上现实总是不如人意。不瞒你说，我昨晚收到一个U盘，里面有一些很红很暴力的片子，老实说，我整晚都难以入眠。”

“让我猜猜它的内容，是关于目前流行的《越狱第九季》这部电视剧的吗？”百里云生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同时抬头看着史密斯通红的双眼：

“看来，你真的为我这个案子没少操心。”

“简直是操碎了心！”史密斯还之以微笑，他双手环抱在胸前，象是在跟老友聊天：

“按照约定，我现在已经把床给你弄来了，你是不是应当回馈点什么给我？”

“当然，那么回到我的案子上来，我承认，那六个人是我杀的。”

百里云生以一种轻描淡写的态度说出这个事实。

也许是说到了同行的死亡，他脸一板：“这不够，我需要一些细节性的东西。”

“那好，你听着，第一个家伙是被我用大石头砸中身体滚下山崖死的，第二个家伙是被我用肘部打中喉管导致完全碎裂而死，第三个家伙是被一支空手枪反复击打同一部位脑浆迸裂而死。”

百里云生说得很详细：

“接下来我潜回农庄，剩下的三名匪徒全部被我用抢来的枪支击中太阳穴而死，这些细节够了吗？”

“够了，不过我想问你，这真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吗？我记得，你不过是个研究员，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

“这个问题不正是我曾经向你提过的吗？”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还有同伙！”

“这正是我想跟你做的另一笔交易。”

“不，不，其实我不必再跟你做交易，因为你所说的这些已经足以将你送上断头台，所以，如果你要一个人把整个事情扛下来，我也无所谓，对我来说，这个案子已经了结了，所以从现在起，你每说的一句话，都是在为拯救自己的性命作努力。”

“如果我不说呢？”

“我无所谓，我现在可以回家洗洗睡了，回头再参加一场市里举行的宴会什么的，你的姓名在我的记忆里将成为历史，我睡个好觉，你等着上断头台，就这么简单！”

史密斯想要得到的已经得到，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给各方一个交待的结果，至于其中有什么隐情，后续还有什么变化，这些东西一概与之无关。

他双手按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准备着离去：

“好好在这里享受你剩余的日子吧！”

百里云生仍然微笑着说：“如果我准备招供新的罪行呢？”

史密斯已经不想再听他多说些什么，他的同伙，就让行动组那些家伙去头痛吧！

他转过身去：“留着在对牧师忏悔时再说吧！”

百里云生好象是没听到他所说的话：“不过，一个新的罪行就意味着新的交易，你得给我点报酬才行，先生！”

史密斯不耐烦地盯着“王子成”：

“你现在揭发同伙也不过是为了减轻你的罪行，你是在为自己的生命而讨价还价吗？”

然而“王子成”的脸上完全没有那种待死之人的沮丧失落，反而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审视着他，这让他相当的失落，这种眼光平应该是他的专利。

这是一种探究他人的内心活动与自己预估的表现进行对比评估时的眼光。

百里云生突然问道：“你平时一定不太注意饮食健康吧？”

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一下子就把史密斯问倒了，在不知道对面这家伙的用意之前，他只能含糊地回答：

“一般，没什么特别的讲究！”

“听说落日大道有一家FrankPepe分店，那里的白蛤披萨味道鲜美无比，当然，还要配上一升纯手工的黑啤，我中午就想吃它，你看，来一趟美洲合众国首都没吃上一点有特色的东西，是不是很不象话。”

史密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然后气极反问：“是不是还要来一些配菜，比如沙拉酱，生菜，法国的鹅肝，红酒这些？”

百里云生投之以赞赏的眼神：

“到底是老客了，如数家珍，就照你说的来好了。”

史密斯觉得在这里多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他伸出中指：“法丘，古拜！”

百里云生微笑点头还之以彬彬有礼：“古拜，法丘！”

史密斯走出了门外，转身关上门之前才冷淡的说道：

“谈判的原则，第一条就是要有筹码，你连命都快没了，哪来的筹码，王子成！”

就在门口合上的一瞬间，里面传来了“王子成”说的一个名字：“罗伯特！”

门口遽然再度大开，史密斯蓦然回头：“你是说？”

“对的，您在特别调查局的助理，罗伯特先生的小命，不知够不够，如果不够，还可以免费赠送行动组杰里探员的小命！”

史密斯深深地盯了“王子成”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监狱长办公室，全程监控的监狱长下令道：“立即联系罗伯特和杰里！”

等到史密斯回来办公室的时候，劈头就问：“找到他们了吗？”

一个专职文案的女警员回答道：

“已经联系上了他们的同事和家人，但是没有他们本人的任何线索，在市郊一个汽车旅店里发现了他们开出去的陆地勇士。而且奇怪的是，即使是使用了‘鹰眼’系统，也只能查到他们曾经到过一处废弃的烂尾楼，接下来就去向不明了，‘鹰眼’那里也没有任何的记录。”

“看样子我确实手上还有点筹码，史密斯先生。”这时在监控器里，百里云生抬起头，仿佛可以透过摄像头看到办公室里的情景：

“此时此刻，那两人都还活着，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准确的位置。”

视频里的“王子成”脸上似笑非笑，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我不想他们被你们故意害死，所以，1点之前把我的午餐送来，1点整，史密斯，1点！”

然后“王子成”闭上眼睛开始养神，仅仅过了两三分钟，这家伙居然睡着了，更过份的是，他开始打鼾了，一缕口水顺着他的嘴角留下。

史密斯一拳打到桌上，将桌上的东西震得跳了起来：“按照他的要求，把午餐弄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