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跌入黑暗，陪伴他的只有如同被火焰灼烧的疼痛，意识是清醒的，忍受着疼痛的身躯却陷入休眠。

就只有黑暗，还有陪伴他的疼痛，再没有别的了。

“他得到了该有的惩罚。”

“惩罚？我不明白，为何要惩罚他呢，他还没来得及伤害我。”

“你是在同情他吗？”

“同情？”露易丝笑了，“是啊，我这是怎么了，竟会花时间陪约瑟夫玩无聊游戏，你呢，是因为嫉妒才想到惩罚吗？”

“你已经问过了，我也算给出了答桉，还是说回你吧，你是想借约瑟夫惩罚自己吗？既让我看到，就只好惩罚他了。”

“女人式的回答，你真是女性恶魔？”

“至少不是女性魔鬼。”

露易丝忍不住笑，“我不明白，你给予的疼痛并非苦难，但他为何晕死过去？知道吗，我仍向往你给我的疼痛，非常非常向往。”

“会有的，等你被我占有，你的灵魂也属于我，会得到此种疼痛的，就怕到时你要后悔的。”

“你也在忍受疼痛，我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真希望仪式早些结束，就让一切快些结束吧。”

“不会有结束，记住我的话，你的灵魂会与我一起在人世闯荡，我的每一分每一秒也将是你的每一分每一秒。”

“真希望约瑟夫快些醒，好赶他出去，到时就只剩你和我，觉得再容不下别的了。”

“那你要后悔了，在我的灵魂深处有许多你未见也不曾想到的。”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将是我必须面对的，这就是恶魔的规则吗？”

“越发觉得你有趣了，我也很期待仪式能顺利完成。”

约瑟夫醒了，他还当疼痛会被扔于梦中，疼痛并未离去。

约瑟夫举着右手，他的右手已变为白骨，只要恶魔的一个魔法，他的右手就会恢复正常，恶魔不会宽恕他，大概直到约瑟夫死都不会宽恕。

约瑟夫发出尖厉的惨叫，抱着他的右手在床上打滚，“杀了我，求你，求你！”

“你得活着，为你的使命而活，有了这只右手你才能保持清醒。”

“你是魔鬼，不，你是恶魔！”

“终于答对一次，我又怎会是魔鬼呢，无论在人世或地狱游荡的魔鬼只是没有实体的可怜虫，它们就似雾，或光的背面，无法得到什么，更无法放下什么，守着它们的执念不停哀嚎，你觉得我也是这样的吗？”

“你比魔鬼可恶一千倍一万倍。”约瑟夫的脸扭曲了，“你是想以此折磨我吗，我认了。”约瑟夫因为疼痛有了难得的勇气，他选择正视恶魔的手臂，“至少告诉我期限。”

“永远，除非你现在就结束自己，你敢吗？”

“我不会相信你说的，哪怕半个字都不信，我怀疑就算死了，这份疼痛也会死咬我不放，告诉我为什么，那个老东西就如此恨我！”

“我是恶魔，你想从恶魔口中得到正确答桉吗，到了现在你还有着让我发笑的幼稚吗？”

约瑟夫望向露易丝，“她呢，你又是如何折磨她的？”

“这就与你无关了。”

“露易丝，快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

“约瑟夫，我不能。”

“你可以的，那个法阵限制不了你，我已经进进出出好几次了，快离开这里，知道吗，我正在忍受的是你无法承受的。”约瑟夫想把自己撕碎，“你们都好残忍，为何如此对我，要么杀了我，要么放过我，为何折磨我！”

“相信我，一旦习惯你会喜欢的，战胜疼痛，你会变得无比强大。”

“强大到可以把你从扭曲的空间中拖拽出来再杀了？”

“那不能，我所说的强大只是相较于人世间的蝼蚁说的，比如那个勇者卡兹。”

约瑟夫仰着头，迟疑了一会儿之后露出一丝狞笑，“就怕你在骗我，忍受疼痛就能变得强大，甚至比勇者卡兹更强大，真要这样我会感谢你。”

“拿起你的剑，抱歉，忘了你的剑已经断掉了，小事，我会修复你的剑，看啊，你的剑已经恢复了，就像从未破损一样。”

约瑟夫下了床，视线有些模湖，不得不拼命摇晃脑袋，稍稍能看清了便习惯性的伸出右手，当他以右手握住佩剑时才反应过来，“我的右手竟还受控制，还拿得起剑？”又是一阵疼痛，约瑟夫再次惨叫起来。

“当然能，这就是我赐予你的力量，除了我，再没谁能破坏你的右手，无论物理攻击还是魔法，但你要小心，除了你的右手，你还是你。”

“我不信。”约瑟夫发了狠，以左手抽出匕首来，“我感觉你在骗我。”约瑟夫以匕首对着右手，终于发了狠，挥动匕首勐刺右手，匕首断掉了，右手没有丝毫损伤，除了被匕首触碰之后钻心的疼。

约瑟夫又是一阵惨叫，“你没骗我？”约瑟夫不甘心，抬起右手狠狠地砸向墙壁，墙壁出现裂痕，右手依然无恙，“我不会攻击魔法，你会吗？”约瑟夫处于疯狂状态，“无论何种攻击魔法，朝着我的右手。”

“虽不会有事，但依然会疼。”

“疼？不习惯也得习惯，快，以魔法攻击我的右手。”

“那就火焰术好了。”

约瑟夫的右手燃烧起火焰，炙热的火焰，约瑟夫不得不把右手伸得远远的，直到他的手腕无法承受，衣袖也变得焦黑才让恶魔停下，“你没骗我。”

“倒不如问我欺骗你能让我得到什么。”恶魔冷笑着，“你可以尝试，但别忘了我的忠告，看啊，你的手腕已经被灼伤了，你不是会恢复魔法吗？”

约瑟夫立刻使用恢复魔法，他重燃希望，没错，或许恢复魔法能恢复他的右手，恢复的只是受伤的手腕，右手依然是白骨。

“你该为以后考虑了。”

“以后？我的以后又在哪里？”约瑟夫苦笑着，“你是老东西召唤出的，无法摆脱你的控制，就等同于无法摆脱老东西的控制。”

“你还真是愚蠢啊。”

“你不是老东西召唤出的？”

“你的依据呢？”

“勇者卡兹就是凭借召唤出的恶魔，才最终成为勇者。”

“你知道。”

“也不管你是魔鬼或恶魔，也不去想你究竟是谁召唤出的，告诉我，接下来该如何做。”

“这才是你该关注的，我可以给你自由，任意发挥的自由，以你的脑袋谋划，再以你的右手毁灭，不会有任何限制。”

约瑟夫看了露易丝一眼，他的眼中有着异样的神采，似在说我会救出你并得到你。

约瑟夫到了门口，恶魔不忘提醒，“记得为自己选一只好看的手套。”

“您是要回去了？”侍女话没说完，约瑟夫就扭断侍女的脖子，侍女化为雾消散了，但仍能听到她的声音，“这么快就回去了？看来未能得到你的露易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