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看。”看到摊在桌上的画，一旁的碧柔也按捺不住自己好奇的情绪，放下原本当给秦观斟茶的茶壶，凑了上来。

“小姐，这画上之人不就是你嘛。”碧柔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柳一如，坚定的说道。

柳一如倒是没有去理会碧柔的话，还在细细地看着画卷，当看到题在画上的那首诗时，不觉微微一愣，而后有恢复了往常，抬起头来看着秦观说道：“这画中女子与小女子倒是像亦不像。”

听到这般玄乎的说道，秦观又不免好奇的问道：“柳小姐此话怎讲？”

“柳公子请看此女子的发髻。”跟随着柳一如的纤纤玉指，秦观的视线也被移到了那女子的发髻之上。

“画中女子发丝飞动，如泉出山涧，飞泻而下，难道不美吗？”此时秦观单独看画中美人的头发，更觉的此发髻别出匠心，美艳异常。

“发髻固然是美，奈何小女子从来没有梳过如此发髻，所以说这画中女子只是像我，而非我本人。”柳一如通过一番观察之后，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此画莫非是秦公子臆断所作？”碧柔毕竟是柳一如的贴身丫鬟，对柳一如的生平习惯了如指掌，此刻被柳一如一说，方才发现画中之人真的不是柳一如，而再看秦观那思索的眼神，下意识的问道。

此时碧柔问道，柳一如也默不作声，看着秦观，显然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见秦观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碧柔姑娘，柳小姐，实不相瞒，此画非秦某所作！”

“哦”看得出来，柳一如还是有些吃惊的，“那画中之诗，是不是也是他人所作？”显然柳一如对诗比对画更加在意。

“不错，画和诗都是出自一人之手。”此时见柳一如问起，秦观也如实相告。

“柳公子，快点告诉我家小姐，此人是谁啊？”碧柔显然是急性子，见秦观扭捏了半天，还没有把人说出来，好奇心的趋势下，巴不得马上揭开谜底呢。

柳一如同样是一脸期待的神色，这作画之人，当真是勾起了这主仆二人的兴趣。

“柳小姐，说出来你恐怕不相信，这作画之人，乃是一介布衣，名叫柳七。”看到这主仆二人希冀的脸上，秦观脸上有些挂不住，隐隐间这柳七已把自己的风头压了下去。

“柳七，碧柔，你有没有听说过此人啊？”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柳一如的好奇心也被完全勾了起来，看到碧玺一脸茫然的样子，她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什么柳七柳八的，听此名字，想必人也好不到哪去，一定是觊觎小姐美貌，偷窥而作，小姐，对这种人，你不去理会便是了。”听得秦观口中柳七乃是一介布衣，而非才子雅士，碧柔马上给柳七冠上了一个登徒浪子的罪名。

听到碧柔口中如此评价柳七，一旁的秦观不禁干笑了起来，这一笑，明显是笑碧柔的浅薄，对碧柔原先的好感也荡然无存，显然柳七在秦观心目中已有很高的地位，旁人如此有失偏颇的评价，让秦观内心不禁有些愤懑。

柳一如当然读懂了秦观的意思，柳一如外人对其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到不全部都是因为她的美貌，柳一如的才气也是外人所敬仰的。柳一如显然没有如此浅薄，况且，能坐到回春楼头牌的这一位子，往来的达官贵人，文人雅士不知道见过多少，所以对与地位，财富这些东西看的反而淡了。此间听闻柳七是一介布衣，隐隐产生一丝好感，再加上看到秦观为柳七打抱不平，料定这柳七必有过人之处，不免好奇更甚，当然内心的想法不能都写到脸上，所以柳一如还是一脸平静的问道：“看来秦公子倒是非常赏识这位柳相公，不妨给小女子讲一下这为柳相公的故事，也好让我有所了解？”

看到柳一如没有在意柳七的身份，反而好奇的问自己，在秦观眼里，对柳一如的好感又增添了一分。秦观细细地把如何见到柳七，如何购画等细节一一讲了一遍，柳一如听及此处，脸上异彩连连，柳七这个人在她内心勾起了巨大的涟漪，像在听奇闻异事一般，入了神儿。

等秦观讲完，柳一如还在那边细细思索，秦观也不消打扰，在他看来，柳七绝对算是一个异人，自己见过柳七，尚且对他如此好奇，又何况是刚听得柳七故事的柳小姐呢。

“这柳相公怕也是个苦命之人啊。”柳一如思索之余，未免无限叹息到，“世间无限丹青手，何况悲苦作婉莹呢，这首诗，到让我更加念及此人了。”

秦观心里那个纳闷啊，自己是感慨画中美人，想不到柳小姐竟是感慨诗作，再想到先前的紫荷，秦观暗暗下了一个结论，同性相斥，不错，要不还真是没法解释了。

或许是看到小姐怅然的神色，想到原本开心的小姐，此刻被这个柳七搅乱了心神，碧柔有些愤愤的说道：“小姐放心，我这就去把这个柳七唤来。”说罢，就要出门而去。

幸得秦观叫住，碧柔才没有走远。看到碧柔如此这般，秦观真有些无奈了，柳一如脸上显然也有些挂不住，不过毕竟姐妹情深，再加有秦观在，也不能妄加责备。

“碧柔小姐，柳兄乃是清高之人，你如此莽撞的去邀请，怕是请不动他的。”

“秦公子说的及是，碧柔，今日天色已晚，你一个女儿家出去也不方便，况且也不急于一时，改天吧。”看到秦观劝导，柳一如也出面劝阻到。

这一个是自己心仪的公子，一个又是自己的小姐，碧柔这个小丫头此刻气势也委了下来，想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是有那么点冲动了，不禁低声说道：“那改明儿碧柔再去吧。”

看到碧柔的这番神态，柳一如也有些不忍。到是秦观不禁笑了开来，这丫头也太有意思了，想到自己的一番话让柳七惹了麻烦，不禁一阵摇头叹息，见时辰已然不早，秦观起身说道：“柳小姐，碧柔姑娘，如今天色已晚，秦某也不便打扰了，在此别过，柳小姐，碧柔姑娘，在下告辞了。”

见到秦观作别，柳一如也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到：“秦公子以后可常来，小女子定当备好茶水香茗，虚位以待了。”

“那真是多谢柳小姐美意了。”秦观也福身作揖到。

“碧柔，替我送送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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