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就是去年暑假的时候,据说是你陈叔懒的工程出了问题,居民楼盖到一半那开放商突然卷钱跑了。”
“跑了?”
“对啊,你不做工程你不知道,这工程向来都是那些包工头垫资修建的。修一半以后开放商那头再付一半的工程款,等整栋楼全都修好了,开发商才会把剩下的尾款打给你。这次揽工你陈叔向银行贷了不少钱,现在楼盖到一半盖不下去了,那开发商也都卷钱跑了,唉……”
就在我和父亲聊天的时候,陈叔突然来到了院里。这次见陈叔给我映象最深的便是那慢慢地一头白发,同去年器宇轩昂财大气粗的大金牙相比,今儿的陈叔多了几分颓唐和沧桑。没有了财富以后,陈叔见人也谦卑了许多。这次祭祖没有了喋喋不休的刘婶儿还有财大气粗的大金牙以后,便觉得有些乏味。
当我和父亲两人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以后,却见家里多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严重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花,显然是刚刚哭过。老爹进门儿以后,见到那女人的面容时,本来高高兴兴的一张脸便瞬间凝固。他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呼吸的频率也逐渐加快,最重要的是我看到她默默的攥紧了拳头。我看了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老爹,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泪光点点的女人,这心里便突然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安。
“你怎么来了?”
“老陈,我……”
父亲摆了摆手,转身坐在了奶奶身边,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让你进这个门儿了吗,今儿大过年的我不想动手,请你自己出去吧。”
“老陈,我……”
“我不想说第二遍,这个家里不欢迎你,请你给我出去别逼我大过年的动手。”
“老陈,我是实在没办法了老陈,老陈……我……”
“滚……”
老爹骂出这一个“滚”字的时候,他全身都在颤抖,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充血看起来特别的渗人。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求你救救雅思吧,我求求你了老陈。”
此时老爹的脾气已经涌到了喉咙口,他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已经深深地刺进了皮肉里。他从那炕头上跳了下来,四下里巡视了一周,然后抄起门背后头的笤帚把,喊道“你滚不滚,你再不滚我可就要打人了……滚。”
“老陈……我求你救救雅思吧……老陈……”
老爹手里紧握着那笤帚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揪住那女人的衣领一把便将那女人推出了门外。那女人被老爹推出去以后,老爹顺手有捡起放在茶桌旁边的那些包装盒糕点也顺手扔了出去。他站在门口,左手死死地抓着门栏右手指着那被推在门外的女人,喊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这是陈家不是你想进来就进来的,如果你再敢踏进家里这院里一步,我保准打断你的腿。老子说到做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