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冷笑一声，她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看向霍泽之，像个即将就义的英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悲悯地看向自己的敌人，“霍泽之，我知道，我可能今天就会死！但，死之前，看在你我好歹同学过一场，你又曾经对暮湘还不错的份儿上，我劝你一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吧！现在停手，你，也许，还有机会！”

“机会？！我才不需要什么狗屁机会！”霍泽之邪魅地笑着，“你这么说，是还在坚持我是错的是吗？！”

周琴琴没说话，只是勾起了唇角，笑容里都是对他的可怜和悲悯。

这样的表情，更加刺激到了霍泽之的神经，他陡然变了脸色，再次抓住了周琴琴的脖子，“看来，刚才的灌水，并没有让你的头脑清醒！那么，我们继续！直到你醒悟为止！”

话音落，周琴琴的头再次被强行按入了水中！

“唔！”伴随着她的哀嚎出现的，还有“咕噜噜”气泡升起的声音。

这一次，她的挣扎，持续时间比上一次短了许多。

再次被身后这个长相温和却心如蛇蝎的男人，从水里拉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狼狈不堪，活像个真正的女鬼。

浑身无力地瘫靠在浴缸的边沿，她一边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息，一边气若游丝地说，“霍泽之，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如果你还有一丝怜悯心，就痛快地杀了我！”

“想死？没那么容易！”霍泽之残忍地笑道，“你口口声声站边厉寒，那么，在你改变主意之前，你就是我的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想必你一定听过！这样就让你解脱，实在太便宜你了！”

周琴琴喘了几口气，存在鼻腔里的水，勐不丁被吸入了气管和肺部，她又开始连声咳嗽起来。

就在此时，霍泽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正对着他，恶狠狠地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我和厉寒，到底谁对谁错？！”

“哈哈哈哈哈！”周琴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出人意料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霍泽之表情阴沉地加大了手劲。

剧痛袭来，她感觉自己的整块头皮都要被活生生掀起来了。

止住了笑，不服输地瞪着霍泽之，她冷声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看你的时候，心里一点儿都不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可怜！”

“可怜？！你在说什么笑话？！”嘴上虽然否认，但霍泽之的心情更差了，下手也更狠了一些，“现在，我们之间，可怜的好像是你！”

“我？！”周琴琴不屑地瘪了瘪嘴，“我受点皮肉之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你，是从精神上腐坏了！外在的苦，不算苦，内里的烂，才是真的烂！霍泽之，你不过是因为我在你和厉寒之间选择了他而已！你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比的过厉寒而已！”

“你越是对我做这些，我越是觉得你可怜，也越是瞧不起你！怎么，不甘心？！所以将自己的失败和不甘转化成了邪恶和愤怒，妄图通过折磨我发泄出来？！”

“闭嘴！你给我闭嘴！”

霍泽之发起狂来，手掌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巴掌一个又一个落在周琴琴的脸上，很快，她的鼻子和嘴角都流出血来。

无论他怎么打，她都牙关紧咬，一声不吭，不哀嚎也不求饶。

打了一会儿，霍泽之自己都觉得有些累了。

他停了手，突然安静下来，一眨不眨地看着趴在地上，呼吸都已经变得微弱的女人，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整个人，彷佛大梦初醒一般，看看周琴琴，又看看自己那双因为用力打人而变得通红的手掌。

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澹然，犹豫着问，“你……还好吗？！”

周琴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扭过头，看着他，脸上扯起一抹凄然的笑意，“霍总，你这个问题可真有意思？！既然下得了手，就别回头装出这副关心的样子！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她朝旁边啐了一口，对霍泽之的鄙视和唾弃，全表现在明面上！

霍泽之的目光暗了下去，手掌随即紧握成拳，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哎！怎么走了？！”周琴琴自他身后叫嚣着，“不是要让我生不如死吗？！姑奶奶我现在精神头还足着呢！你就这么点手段吗！？”

霍泽之勐地顿住了脚，却没回头，手松开又握起，似乎想说什么。

但，纠结了片刻，他还是拔腿继续走了。

周琴琴随即眼前一黑，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视线一片模湖，她只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却看不清霍泽之离开的具体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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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暮湘离开，已经过了一整夜。

厉寒也彻夜未眠，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手里的电话早已经沾满了自他手心渗出的汗渍。

终于，“叮铃铃铃”的声响划破寂静的空气，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随意看了一眼屏幕，他赶忙接听起来，“怎么样，找到了吗？！”

小孙苦着脸，汇报道，“还没有！”

厉寒眉眼一沉，语调冷冷地，“医院和锦绣山庄那边都找了吗？！”

“到处都找过了！咱们的人，把帝都医院各个角落都翻遍了！锦绣山庄那边，也派人去查了，霍泽之的家里，空无一人！”小孙纳闷地滴咕着，“说来也是怪，五年前，暮小姐就是从帝都医院失踪的，当时也是到处都找不到！您说，这次，她会不会也和上次一样，是出国去了？！”

“不会！”厉寒答的斩钉截铁！

当年，她是误会了他，才是伤心欲绝地躲到国外去。

现在，她是为了去救小沐！

孩子在霍泽之手里，是他最重要的筹码，不论去哪里，他都肯定会将他带在身边！

霍泽之眼下的处境，让他根本出不了国！而他不走，小沐就不会走，小沐不走，暮湘也绝不可能突然就出国去！

她，肯定是被霍泽之藏起来了！而且，人应该还在帝都！

可是，医院和锦绣山庄都没有，那，还会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