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里，李岁岁是他们的贵人，贵不可言的那种。

他们说得激昂，那些人当做笑料听了还出言调侃。

两兄弟就在这件事情上竟然死磕上，豪言壮语的，还说可以送给府尹大人一卦。

就算是酒后失言，他们醒酒后，也不可毁约了。

事后想想，也是懊悔的很。

这一点上，这会面对李姑娘那灵动俊秀的眸子，兄弟两人心虚极了。

李岁岁呢，也不生气，就只是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手掌朝上，要着什么。

老大一愣，老二机灵。

当即掏出了几张银票递过去，数一数，足有六百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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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缺钱的李岁岁收下了，然后递给他们一个小锦囊。

“下次你们再去的时候，将这个给那位府尹大人就好。”

李岁岁这态度明晃晃告诉两人她早就知道。

这下次两人终于放心。

后续冯欢也来了，双方对账，交接银两，李岁岁没有掺和，倒是冯欢在算账期间欲言又止的。

瞧着李岁岁的眼神，似乎有所求。

李岁岁没着急，等着对方，两个时辰后，两人才离开荣清商会。

马车在等候，李岁岁上了车，冯欢则是扯着帕子一会就偷看李岁岁一眼的。

这眼神李岁岁熟悉。

往往大山做错了事情，就会这般。

“欢姐姐想说什么，但说无妨，我们是一家人。”

李岁岁莞尔。

能让欢姐姐为难的事情啊。

“岁岁你其实知道的对吗？”

见李岁岁意有所指，冯欢干脆说出来。

事情她做了并不后悔，就是不希望自家妹妹不高兴。

毕竟她听说，曾经有点不愉快来着。

“我不知。”

李岁岁却摇头了。

这一卦，她未曾算，因为这是冯欢的选择，她期待对方自己找出答桉。

先是诧异，可很快明白的冯欢错愕又惊喜一笑。

“岁岁，你真好！”

一把将李岁岁拉到自己怀里蹂躏着，过一番手瘾的冯欢笑的开怀。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马车转向，马蹄踩在青石板上滴答而过。

很快就来到了一处热闹的地方。

下了车，就能见到大开的门扉，上书梨园。

梨园的戏，从上午排到了晚上，一天三场，场场不同，每个时间段来，都能听到不同的戏。

这一点上，沉大友是用心的。

冯欢出现时，门房的表情表明冯欢是熟人了。

跟在对方身后，两人进去，戏台上唱的是一出郎情妾意。

女子那眉眼，那神韵，当得一个痴缠爱恋。

李岁岁认得那人，正是玉娘。

玉娘亦是见到冯欢的出现，手上的袖子一甩，借着袖子的遮挡，对着冯欢露出高兴的笑意。

两人看起来关系匪浅。

“我和玉娘上次认识后，我就经常来这里见见她。”

冯欢小声说着，然后拉着李岁岁去了后院。

这里是那些戏子平日里居住的地方。

比起外面的富贵，这里显得朴素的一点，此刻台上正唱戏，所以后院人不多。

轻车熟路的，冯欢推开一扇门。

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该是那玉娘的。

“玉娘在这里过的不好。”

“有一个什么黄员外，要我看那就是一个畜生，隔三差五的就来这里，然后让玉娘伺候他。”

说到着，冯欢语气愤满不满，又想起李岁岁不大，生怕对方想岔了解释。

“伺候就是，喝喝茶聊聊天，没，没做什么进一步的事情。”

着急解释的冯欢，就见到李岁岁面上那打趣的笑意。

她瞪了一眼，脸红红的，稳住心神继续说着。

“那黄员外，有个变态爱好，喜欢听女子的吃痛求饶的声音。”

她第一次见玉娘时，就留心对方身上的伤势。

总是放不下，后来一打听，就知道了黄员外的存在。

黄员外呢，也没和玉娘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就是喜欢用一些手段折磨玉娘。

他喜欢听玉娘用那好嗓子喊出的求饶声。

起初还只是让玉娘模彷，后来变本加厉，追求真实亲自动手打玉娘，甚至是用一些工具来助兴，玉娘身上的伤势就是那么来的。

冯欢很恶心这种行为，更是对玉娘生了隐恻之心。

从那之后，她来了几次戏楼，而且专门找玉娘。

冯家布料店么，如今在镇子上也算是有点地位，她主动和沉大友说玉娘是自己的朋友，倒是让玉娘暂时逃脱了黄员外的迫害。

可那黄员外还不死心。

玉娘在戏楼中，碍于冯欢他不敢如何，所以就生了心思，想要将玉娘买回去。

玉娘如今还算是个头牌，不过也出现在人前有段时间，一些人热情开始冷却。

如今玉娘的戏，满座的时候很少。

沉大友思来想去，便也趁着这最后的好时候，将玉娘卖给黄员外。

交易就定在今日。

她来……是为了将玉娘买回去的。

这事情她犹豫好久，还是得做，不让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她跟我说，她之前求顾少爷垂怜，并非是对顾少爷动了心思，就是希望借助顾少爷的背景，离开这里。”

自知李岁岁和顾夷安关系的冯欢，不愿因为这件事情让李岁岁不开心。

好在她所见，是岁岁妹妹真诚的笑脸。

“所以你是想和黄员外争？”

李岁岁问着。

这事情么，说出去怕是会惹人笑话，可冯欢就是做了。

女子之间的惺惺相惜，成了玉娘的救命稻草。

冯欢是真心相待，那么玉娘呢……

门从外面被推开，玉娘走了进来。

穿着戏服的玉娘，娇媚动人，她见到李岁岁是有些迟疑的。

“没事的。”

冯欢说着，玉娘点头：“我先收拾一下。”

油彩从脸颊上卸掉，露出了那张白净的脸蛋。

因为摩擦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失去油彩的遮掩，对方眼下的青黑一览无余。

冯欢自然是看见的。

“哎，我都说了没关系的，我一定会帮你。”

“那钱，我们不是也说好，你给我打工还吗？”

冯欢叹气劝慰玉娘。

当初为了离开肯诱惑顾夷安的玉娘，面对冯欢这份友情，倒是不愿冯欢过多插手。

“我是说过，可我害怕。”

咬着唇瓣，玉娘声音低低的。

她是真心喜欢冯欢这个朋友，来到清台镇这么久，唯独冯欢是真心对她。

所以她不想让对方以为自己是利用对方帮自己脱身的。

“怕什么，那个黄员外，我就没放在眼里好吧。”

这话说得有点心虚，冯欢偷偷看眼李岁岁，见对方没反驳，冯欢顿时更有底气。

岁岁妹妹在呢，她才不怕。

“玉娘，别担心，有我呢。”

冯欢还在安慰，门被敲响，外头响起了沉大友的声音。

“玉娘，开门，黄员外来带你走了。”

这听着怎么都有点迫不及待。

“怎么会这么快？”冯欢有点着急。

“你们先躲躲。”

倒是玉娘，将两人藏在屏风后面。

“我自己先试试。”

忽然偷鸡摸狗起来的李岁岁，把玩着腰上的小铃铛，眼底流淌着暗色。

青州府的消息再慢，也该传回来了。

想来沉大友也意识到了不对吧。

“玉娘！”

外头又喊了一声，玉娘还在走着呢，门就被人推开。

门板差点砸到玉娘，吓得玉娘后退一步喘息。

可那害怕的样子，将跟在沉大友身后的人取乐到。

“员外您怎么不在外面等候。”

这段时间因为冯欢，黄员外没在对自己下手，身上的伤势差不多好了。

可此刻面对黄员外那双猥琐阴毒的眼，玉娘后背在冒着汗。

指甲掐入掌心，她忍着恐惧，艰难提起笑容娇娇说着。

“员外这不是怕你久等，亲自来接你回家吗？”

沉大友不甚在意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