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来考察的同行有很多，当然他们不会明目张胆的过来说要考察，都是装作买衣服的顾客，到店里来看。

一般这样的很好辨认，会拉着店员各种详细地问，恨不得从生产工艺开始都问出来。

当然店员们是不知道这些的，她们只负责卖货。

郭悦跟贺杨山反映过这个问题，贺杨山让她不用理会，随便他们看好了。

用姜沁的话说，这些人即便买回去羽绒服拆开来看，也做不出一模一样的衣服来。

首先鸭毛这一块，他们是从黑省买来的鸭毛，和本地鸭毛品种有很大不同。

这一点姜沁让贺杨山做过实验，本地鸭毛保暖性没有黑省的鸭毛好，蓬松度也差一些。

用黑省鸭毛生产出来的羽绒服更暄软，也更保暖。

有贺杨山这句话在，郭悦明白该怎么做，并把他的指示传达给其他店员。

到快过年的时候，融暖羽绒服卖出去了将近一万件，远远超出贺杨山一开始的预计。

整整一万件羽绒服，每件羽绒服定价一百块，扣掉成本人工，净赚二十块。

一万件就能挣到二十万块钱。

贺杨山把账本拿给姜沁看，那个时候姜沁正在实验室里忙得不可开交，只匆匆看了一眼。

“马上过年了，大家都很辛苦，你考虑给发多少奖金？”

姜沁问。

“每个人三百块。”

这个数他脱口而出，看来早就在心里想好了。

三百块不是个小数目，每个店员每月工资五十块，一年工资也才六百块钱。

加工厂那边的工人，工资比店员还要少五块。

三百块快顶上半年工资了。

贺杨山不是个小气的人，赚了这么多钱，拿出来一部分发奖金，他还是舍得的。

账目姜沁过完，贺杨山把分红打在了她的账户上。

他们没把利润全拿去分红，还留了一部分作为生产下一批女装的流动资金。

一直给他们做代加工的服装厂老板，看到两人挣得盆满钵满，动了心思，想用自己的工厂来入股，加入到他们的女装生产中。

贺杨山自己做不了主，和姜沁说了这事。

姜沁觉的可行。

呢子大衣和羽绒服卖的都很好，将来他们肯定会往自己开办服装厂上转型，与其自己重新买地建厂，当然还是现成的厂子更省事。

姜沁让他去和服装厂老板谈，他入股以后，服装厂技术和生产上的事他可以负责，但是整体经营还得听他们两个的。

另外，分红比例也得谈妥，白纸黑字写下来，双方签合同，不要留下扯皮的隐患。

贺杨山去找服装厂老板谈，用了差不多一周时间，两边才把合同的最终版本敲定下来。

签合同那天，姜沁也去了，跟贺杨山一起在合同上签下名字。

服装厂老板叫佟明辉，年近四十，是个很有眼光和魄力的人，不然也不会在改革开放没多久，就建了这么一个加工服装的厂子。

厂子虽然不大，但暂时能满足生产需求。

不过后续女装生产任务肯定会越来越重，厂子扩建是必不可少的。

服装厂有空地，再建一间大些的车间就行，重点是要买设备。

买设备需要花不少钱，以他们手头现有的钱数，买完设备就不剩什么了。

“干脆贷款吧。”

姜沁说。

贺杨山和佟明辉都是一愣。

“我听说最近国家为了鼓励待业青年自谋生路，给了很优惠的政策，去银行能贷一笔无息贷款。干脆咱们先去申请一下，如果能申请到贷款最好，按咱们女装的销售数量，这笔钱很快就能还上。”

银行能贷到无息贷款的政策才刚出台，还没有正式发布，知道的人很少。

姜沁能知道消息，也是大哥姜德伟和她提过那么一嘴。

京市钢铁厂正式组建完毕后，姜德伟因为在组建过程中的出色表现，被任命为钢铁厂的厂长。

身份不一样，姜德伟的消息渠道也自然变多。

无息贷款的消息，就是他从银行的朋友那里听到的。

有这么好的事，贺杨山跟佟明辉当然没有异议，最后决定由贺杨山去跑贷款。

姜沁是没有时间的，她现在每天都要开会，和其他研究人员沟通大家的研究进度。

全球卫星导航系统是在太过庞大，涉及到的专业也众多，于是被拆分成几个部分，分给不同的项目组来完成。

姜沁所负责的项目组，是整个卫星系统的核心，即搭建星间链路，使得每颗卫星都成为信号传输的节点，不需要全球建站，就能够让网链中的所有卫星相连。

目前其他拥有卫星的国家，所用的都是空间-地面链路技术，这就导致通信会受到天气的影响，也更为依赖地面网络。

而星间链路，则完美避开了这一缺点。

这个项目组挑选的全部是最为拔尖的科学家，全力攻关这一项技术。

一旦成功，华国的卫星技术相比其他国家，将会有质的飞跃。

姜沁这边努力攻关星间链路，另外一边，付绍铎也在努力攻关他那一部分。

付绍铎加入到其他项目组中，完成同他专业有关的部分。

两口子忙的有时候几天都见不到一面，只能抽空打个电话说上两句。

就在这样的忙碌中，1980年春节悄然而至。

春节到了，所有项目组都给放了三天假，再忙也得让大家回家过节。

付绍铎先去京市大学那边接姜沁，然后两个人一块回家。

姜沁邀了吴丹到家里来过春节，吴丹就一个人，在京市除了她没有其他朋友，再说吴乐乐还在她家，自然要过来一起过节。

他们到家时，吴丹也到了，吴乐乐见到妈妈，高兴得不行，娘俩抱在一块亲热着。

姜沁也想孩子了，她和付绍铎进门时，暖暖和阳阳都撒欢地跑了过来，两个人一人一个把他们抱了起来。

两个孩子越来越重，好在姜沁是吃过强身健体丸的人，抱起三十斤的暖暖来很轻松。

阳阳则被付绍铎抱在怀里，不过他闲不住，待了一会儿就要下去。

然后就迈着小短腿跑去找吴乐乐玩了。

吴乐乐正在吴丹怀里，阳阳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跑，让她陪自己去玩开枪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