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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的客栈

139、不真实,想象无能(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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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赤足舞动着腰肢, 宽大的衣袖如水一般在空中舞动,裙摆飘动, 如同流云。仙气十足的衣服很好的掩盖了临时巫女不善舞蹈的事实,找不到合适人选, 临时被赶鸭子上架,能够有这番表现已经是很好的了。

至于巫女脸上戴的面具,轻雾随着白日的逐渐到来慢慢散去,越来越多的人看清楚了面具的模样。

用现在人的审美看, 是真的丑。

毕竟是现代社会, 哪怕红叶镇因为各种神异事件让很多人对科学产生了动摇, 但人们对于请神依然没有太大的敬畏之心,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来到现场,周围更加热闹了, 嘈杂声不断。

有最早起来烧纸的人帮着管理秩序, 可人数不占优势,管理起来无异于杯水车薪。

“这什么鬼面具, 眼睛又大又翘,是做了假体隆鼻吧, 邦邦挺,真是没法看。”

“眼睛鼻子还好吧,关键是嘴巴,大饼脸上一点芝麻大的嘴,能看?”

“哈哈,谁做的面具, 什么奇葩审美!”

“瘟神眼睛多抽,才看得上这样的美女。”

“别说话,肃静,肃静!”

维持秩序的人扯着嗓门喊也没有用,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响,嗡嗡嗡连成一片。

外面流感闹的凶,站在人群中的小贾是被爹妈夺命连环call喊回老家的,毕业后在外面拼搏两三年也没怎么回过老家,突然回来,小贾蓦然发现,身边认识的亲戚朋友,包括自己当老师的姑父,全都迷信上了!今天他老爹更是大清早的爬起来在十字路口烧纸,说是送瘟神。

小贾四五点就被老贾从床上拉了出来,站在路口哈欠连天地熏了半个多小时的烟火气,本以为这就完了,谁知又来了山神庙。

站在东山山脚,看着山神庙门口的尬舞,置身在闹哄哄的人群中,小贾心烦气躁,郁闷地嘟囔,“哗众取宠,迷信活动,简直是不可理喻!爸,我们回去吧,真没意思,困死了。”

“嘘!”老贾瞪着儿子,让他不要再说话。

小贾撇嘴,心里面越来越烦躁,他是个理智的人,只不过起早了一些,怎么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嘴、管不住自己的行为?小贾狠狠地皱眉,心里面窝着一团火,鼓点阵阵,如同往心火里添着柴。

烦,烦,太烦了!

想把站在身边的人都杀掉,把引起自己烦躁的祭祀破坏掉!

小贾神经质地咬着手指,“呵呵”笑着。

神情紧张地老贾被身边的声音笑得发麻,扭头看过去,看到儿子猩红的眼睛,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儿、儿子,你怎么了?”

“呵呵。”

背后也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老贾惊悚地看过去,不知何时身边的人都在阴阴的笑着……

“咚咚,咚咚……”

鼓点如疾风骤雨,在越发密集的鼓声中,巫女的腰肢扭动,不断旋转,速度快到常人无法达到的高度。

咚!

鼓声突然停止,立于大鼓前的“瘟神”拍着手,大声地叫好:“好。”

小贾茫然地抬头四望,发现身边的人皆是满脸的茫然。在人群中找爸爸,却发现自己爸爸跌倒在地上,小贾赶忙上前搀扶,“爸你怎么摔在地上了,有没有觉得那里疼,我给你看看。”

老贾满头满脸的冷汗,儿子来扶自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在儿子不解的目光中,自己站了起来,“脚上绊了一下,没注意就摔倒了,没事没事,你别担心。”

小贾点点,“哦哦。”

还要再说什么,山神庙前又有了变化,旋转到仿佛腰要折断的巫女晕倒在地之后,两队力士从庙门内鱼贯而出,他们或手捧鲜果、或举着金箔银箔折的金山银山、或提着灯笼拿着响锣……他们在下山的台阶上站定,“瘟神”左右看看甚是满意,但脚步未动,牢牢地站在大鼓前,还在等着什么出现。

小贾心慌意乱,总觉得鼓声中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惊魂未定的他抬头看着庙门口,讷讷地问:“再等什么?”

老贾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巴,不让他再说话。

喧闹的人群像是按下了停止键,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满满当当的东山山脚下却如同空无一人,落针可闻。

寂静中,山神庙的大门内再次走出一对人,八名身高体壮的力士抬着彩船走了出来,彩船长三米、宽一米,上面堆满了“金银珠宝”、站满了“美女佳人”,满当当一船沉沉地压在力士的肩头,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艰难。

这下,“瘟神”终于满意了,仰头大笑,“走。”声音似从扮演瘟神之人的口中发出,又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效果震撼。

很多心里面还不信的人,立场更加动摇。

彩船开路,手持金山银山、鲜花鲜果的队列护持左右,锣鼓争鸣,为上神开路,“瘟神”走在中间,从东山出发,经过沿湖路慢慢往和平路去,这个队伍要去河边。

人群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一步一步靠近了和平路,待队列踏上了和平路,人群中有一些骚动,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等队列彻底走上了和平路,人群诡异地站在路口不再移动,就连最幼小的孩子也被父母长辈约束着,不再动弹。

有外乡人要跟着送瘟神的队列继续走,但看原住民站住了脚不再移动,便按捺下好奇心,待在人群中,眼睁睁看着队伍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狮头峰下的阴影中。

送瘟神的队伍到了和平路的尽头,站在客栈前却并未停止,打头举着彩船的力士还在继续走,他们推开挡路的草丛,不断向岸边靠近。

“这就是请神?”秦深压着声音问。

洪烨的声音同样很小,“之前不是听到一阵急促的鼓声,要是人的胳臂抡鼓槌,早就残了。那是请神成功的震荡,鼓自己动的。”

瘟神带疫病,本就是恶神,请神成功,围观的人会被影响,出现各种负面的情绪。

九重天上的神仙唯一不用经过客栈下凡的方式便是被凡人祭祀请入凡间,当然不是身体下来,而是一缕神念穿过无尽海附身到祭司的身上,凡人请神下凡自然要付出很多,比如金山银山、比如童男童女、比如美女佳肴,下凡的神仙拿到了供奉自然要干活,毕竟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

今日“送瘟神”请的是瘟神殿内的主管,此神好财好色,特别喜欢看樱桃小嘴的美女跳罗璇舞,转的越快越好,要是不够快,他还会帮上一把。

院门半扇开着,秦深和洪烨就站在客栈的院门口朝外看。

喜气洋洋的瘟神迈着步子跟着彩船走,按照规矩,他收了供奉之后就会尽快派手下凡祛除霍乱人间的疫病。他心里面还挺美,前一刻刚把洁癖冬瘟神给踢下了凡干活,后脚就收到了供奉,等回到九重天上了,他都不需要布置工作,只需要好好查看自己收到的供奉就好。

眼角余光一歪,看到站在客栈门口的人,瞬间被浇了一桶凉水,方才的沾沾自喜通通消失不见,仰头看看望乡客栈四个大字,他怎么就被金钱蒙蔽了眼睛,没有看清楚是哪个方位在请神、请神走的路线又是什么,现在好了,怎么和大佬解释?

硬着头皮拱手,面具上的五官动了起来,凹出谄媚的笑容,“小神见过老板。”

秦深眉毛动了动,以眼神询问洪烨,瘟神见到他这么客气?

洪烨笑而不语,这可不仅仅是因为望乡客栈老板的身份。

秦深拿胳臂肘怼了怼洪烨,说话呀。

洪烨往后退了一步,垂首站立,就是不说话。

客栈外,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应的瘟神慌乱了,弓着的腰背不敢直起来,软着声音继续说:“小神被请下凡,不知道是来的红叶镇,扰了尊上的清净,望尊上不要怪罪。”

秦深看着态度莫名的瘟神,问道:“你喊我什么?”

“尊上。”瘟神心中一慌,不会是现在不喜欢这个称呼了吧,“圣上?”

秦深:“……”

瘟神在秦深的目光中忐忑不安。

秦深说:“你知道我的身份?”

瘟神小鸡啄米一般不断点头,“小神知道。”

“说说看。”

“这……”瘟神偷觑着秦深,望乡客栈老板的身份九重天上只有一小撮的人知道,他很荣幸,在一小撮内,但知道归知道,秘密却是无法从他嘴巴里吐露出来的,否则等老板恢复了记忆,给自己一个五雷轰顶,扔进堕仙台,受拔除仙格之痛,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神将的毅力和忍受力的。

秦深冷了脸,淡淡地发声,“嗯?”

瘟神两股战战,哭丧着脸说:“我、我,不不,小神不是不说,而是不能够说。圣上,您就饶了小神吧。”

秦深还待逼问,待在房间高跷二郎腿、看电视嗑瓜子的冬瘟神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从房间里出来,站在院子里,看到外面的人一脸蒙圈,老大下来了?

“老、老大?!”

瘟神立起了眼睛,“你不是老早就下凡了,怎么还在客栈!!!不好好干活,扣掉你这个月的工资,今年的年终奖考核的时候给你重重地记上一笔。”

冬瘟神彻底懵了,“老大,我们不是一直这么……”

“闭嘴!”瘟神在心里面给没有眼力见儿的冬瘟神打了个大叉,要知道尊上最痛恨不作为的神祗,“年终奖减半,再不干活,今年的年终奖直接取消。”

冬瘟神被接连的打击弄得奔溃,“别别别,老大我这就去干活,千万别再扣了。”说完,夹着公文包脚底抹油地冲出了客栈,转眼间没有了踪影。

爱财如命的冬瘟神面对扣工资的威胁,再多的疑惑都被抛之脑后,到人间干活去了。

冬瘟神去干活了,瘟神?着脸说:“需要小神做什么,圣上尽管吩咐。”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秦深和洪烨商量请神的时候就如此想,效果达成,就不多留瘟神了。

“你可以走了。”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秦深摆摆手,转身走入了客栈。

瘟神站在原地左右不定,眼巴巴的视线看进客栈内,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好?

“上神请吧。”洪烨比了个请的手势,“还请上神看在供奉的份上,不要让疫病祸乱人间。”好好管束手下,不要任其消极怠工。

瘟神冷冷地哼了一声,挥袖离开,不过是个地仙……不过是个与圣上交好的地仙。

彩船已经放入水中,鲜花鲜果也投入水中开路,瘟神走至河边,从祭司的身上出窍稳稳地落在了彩船上,彩船行至青河的中间,忽然燃起大火,火势熊熊,眨眼间吞噬了彩船,将彩船烧成灰烬,灰烬撒在青河中流变整个东洲市,藏在东洲市的疫病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刺耳尖叫声纷纷从躲藏之地跑出来。离开了藏身之地的疫病暴露了身影,冬瘟神轻而易举地抓住了疫病,东洲市全境的疫病抓干净之后,冬瘟神为了年终奖,一改往日的懒散,马不停蹄地赶往别的地方。

阴沉沉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一夜小雨之后,第二天阴云终于散去,拨开云雾见到了湛蓝的天空。

当然,这是后话,彩船燃烧留下的灰烬还在青河里面飘荡,没有流遍整个东洲市呢。

岸边,瘟神离体之后,祭司软倒在地,脸上的面具脱落,露出陆斐然那张脸。陆斐然原本是杨奉的手下,在国安一处干了好几年,年年获得优秀员工称号,他突然辞职,让领导措手不及,极力挽留无果,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好同志离职远去,到了红叶镇当白荡山山神庙的主持。

陆斐然的旁边,散落着十几张红纸剪成的小人,纸人便是之前的力士。

郭跃拨开草丛走了过来,轻而易举地把陆斐然扛在肩头,他会把人送去山神庙。

准备往镇子上走的时候,王乐彬拿着车钥匙从客栈走了出来,“郭跃别走路了,我正好去买菜,开车走。”

开的当然不是百万级别、千万级别的座驾,而是秦深后来买的皮卡,就停在车库旁边,也就十来万,不值钱,风吹日晒的不要紧。

现在,秦深不差钱了。

郭跃哦了一声,走到皮卡旁边抱着人原地跳到了车斗内,伴随落地的响声是车子抗议的吱嘎作响。

拉着车把手的王乐彬脑门上挂满了黑线,“车子坏了,扣你工资去修。”

郭跃憨憨地摆手说:“没有下次了,下次肯定不会这么干。”

“嗯。”王乐彬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招呼一声,“出发了。接下来天气都很好,咱老板说可以做腊肉、香肠了,咱今天去隔壁镇看猪,挑了满意的定下来,等明天杀好了送来。”

郭跃问:“今天不买猪肉?”

“买两个蹄?、买几个猪蹄和几张猪皮,宝成哥说了,做猪蹄冻。”

“还是红烧蹄?最好吃。”郭跃说。

“有有,老板也说红烧蹄?好吃呢。”王乐彬踩足了油门,加了速度的车子开的更快,站在客栈这儿看,很快就成了一个小点。

客栈内,秦深和洪烨相对而坐着吃早饭,浓稠的小米粥当然是不够的,煎的酥脆的葱油饼和两面金黄的萝卜丝肉饼才是早饭的主角,小米粥不过是溜缝的而已。

“嗯~还是客栈的饭菜好吃,就连萝卜干也比外面的好。”洪烨觉得萝卜干好吃极了,一个劲儿地吃,干吃不过瘾,就撕了一张葱油饼裹着萝卜干吃,葱油饼上的油沾在了手上、嘴上,多了一层油汪汪。

他吃的享受,秦深被带动着,也拿了一张的葱油饼放上了萝卜干,萝卜干是五香口的能够很好的解掉葱油饼的油腻,这么吃可以再多吃两张。

秦深说:“为了做那些纸钱、彩船,客栈上下可是加班加点地捣烂泥。”

洪烨抽出了一张面纸擦手,他看着秦深,“想要什么,说吧。”

秦深笑眯眯地说:“九重天上能够被称之为尊上的,都是什么神仙。”

洪烨眯着眼睛看秦深,“不错呀,换套路了。”

“那是!”秦深说话的时候撕开了一张肉饼,里面的肉油滋滋的,夹了一筷子萝卜干放进去,把肉饼卷起来开吃。边吃秦深边说:“直接问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你们又不说,自然就想着迂回喽。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洪烨沉吟了片刻,垂下眼睛说:“我又没有上过天。”

秦深:“……”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个?

“你逗我玩儿?”秦深可是要生气的,“以后有好吃的,不喊你了。”

汗,洪烨说:“能够再幼稚点儿不。”

“对于吃货来说,这并不是幼稚的事儿。”

“好吧。”洪烨想想也是,有美食却吃不到,对于吃货来说可不就是最大的惩罚,“那我可说了。”

“嗯嗯。”秦深用力点头,期待答案。

洪烨干脆利落地说:“我听孟彰说,九重天上唯一被尊称为尊上的只有一个人……”

“谁?”秦深催问,不满意洪烨话到嘴边了,还迟疑不说。

洪烨说:“至高神,天帝。”

秦深恍惚,自己一下子从小老百姓成为了至高神?“没弄错吧?”不真实、不现实,想象无能,无法接受啊。

再多的,洪烨就如同锯嘴的葫芦,再不肯多说半句。

秦深知道,自己打擦边球问出了答案已经很不容易了,进一步地追问肯定问不出什么,一旦问急了,洪烨说不定会来一句“到时间就知道了”来搪塞自己。

秦深无奈地叹息,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天帝不是在闭关吗?我是谁,闭关的又是谁?糊涂了,脑子成浆糊了,我是不是应该思考一下人生?”

闭嘴不言埋头吃饭的洪烨突然隐晦地说:“我这边有藏着过去秘密的宝箱。”

秦深突然犹豫了,筷子戳了两下小米粥说:“等等吧。”心里面对过去有着抗拒,他害怕,过去被揭开了,自己还是自己吗?揭开后,好像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

洪烨应道:“嗯。”

红叶镇白荡山山神庙的“送瘟神”祭祀之后,冬瘟神加班加点,三天内走遍祖国的广阔山河,把所有胡闹的疫病抓了起来塞进了他那个公文包内,黑色的公文包变得鼓鼓囊囊,此一趟收获满满。

不敢再在望乡客栈逗留,稍作休息之后,便火速离开回九重天,就跟屁股后头有恶犬追着一样。

冬瘟神把作恶的疫病抓走之后,病毒停止了变异,停止变异的原病毒失去了它最大的壁垒,专家很容易就攻克了障碍,研制出了对症的疫苗,生病的人陆续恢复健康,笼罩在华夏大地上空的阴霾彻底散去。

至于大洋彼岸的另一头,冬瘟神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信仰不同,有信仰结界的存在,他可跨越不了大洋去那边抓瘟疫。

在与病毒对抗的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华夏取得了胜利,拥有丰富的经验,在自身得到保障之后华夏派出专家团,跨越千山万水去另一半球协助研制疫苗了。华夏自古以来便是礼仪之邦,爱好和平,现如今更是维护世界和平稳定的中坚力量,帮助他国度过难关,义不容辞。

客栈内做起了腊肉香肠,在腊味颜色逐渐转深转浓的时候,新年悄然而至,过了春节,丢丢十岁了,大点点算虚岁也是个一岁的宝宝了,哪怕他只是个三四个月的小婴儿。

计算虚岁什么的,最讨厌了,平白让人涨了一岁。

全客栈增长了虚龄,初七人日那天又给秦深过了生日,等元宵节过后新年便算是过去。当青河岸边迎春花盛开,鲜嫩的黄色倒映在水面上的时候,秦深才惊觉,竟然是又一年的新春。

生了孩子如果不用来玩,那将毫无意义。

秦深深以为然。

把六个月大的点点趴在自己的大腿上,秦深曲起手指在大点点的背上滑,嘴巴里配上“哟、咦、嗯”音,玩的不亦乐乎。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大点点在空中的小腿一会儿往左边弯、一会儿向右边拐,不是自己控制的那种,像一只小青蛙,特别的有趣。

“育儿书看了不是玩孩子的。”章俟海拍掉秦深的手,把小儿子抱进了怀中,正在长牙的大点点流着口水,他不舒服地伸手要放进嘴巴里抠,进了章俟海的怀里,“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

秦深抓住大点点沾着口水的手指,用柔软的毛巾给他擦手擦嘴巴,“五个月大的就长牙,你忤逆啊!”

章俟海说:“别这么说孩子,我们点点乖着呢。”

“知道啦。”

“啊啊~”听到长牙两个字,对外界的反应越来越灵敏的大点点,大张了嘴巴冲着爸爸,炫耀自己嘴巴里尚没有长全的两个小糯米牙。

秦深轻轻地在大点点的鼻子上点了一下,“好啦好啦,知道你有牙齿了。我找你姑姑给你买鞋去,怪你,给爸爸找事儿。”

“唔~”像是知道自己给爸爸添麻烦了,大点点两只肉爪爪搭在一块儿,靠在爹爹的怀里面委屈。

“嘿,你还委屈上了。”

秦深伸手要去捏大点点的肉脸,被章俟海握住手阻止,秦深委屈了,“你有他了。”

“不是。”章俟海哭笑不得,“捏屁股、捏脚、捏手都可,别捏脸了,点点已经在流口水了。”

大点点眨巴眼睛看爹爹,“唔?”叫自己干什么呀。

秦深笑了笑,发现很有道理啊,“大点点的屁股也是肉嘟嘟的,和小脸儿一样好捏,以后就捏屁股了。”倾身上前在章俟海的唇上亲了一口,“真聪明,我的章先生。”

章俟海按住秦深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在章俟海怀里面的大点点习惯性地抬起了手指含进了嘴巴里,肉肉的小脸儿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亲亲在一块儿的爸爸和爹爹,“唔~”他也想被亲亲啦。

亲亲没有,新鞋子要来一双了。

在东洲市这一带有个说法,小婴儿五个月的时候长牙齿长大以后会忤逆不孝,让爸爸的姐妹,也就是孩子的姑姑买一双新鞋便可以破解。是否有确切的凭证不知道,但姑姑破费一下给孩子添新鞋那是肯定的。

老辈儿的说法,不管有没有科学依据,遵守一下还是没有错的,求个心安而已。大点点五个半月的时候有长牙的倾向,妈妈秦静就反复叮嘱秦深找林晓苗,让她买双新鞋送来。秦深不记在心上,就一直拖到现在。

幸好,秦深有姐妹,指望独子章俟海,除非远在妖界魔地的九尾狐涂山娇和章瑞泽加紧努力一把,给章俟海添个妹妹,不然没戏。

“苗苗怎么不回我?”秦深给林晓苗发了信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回应。

章俟海说:“她就在山神庙,可以直接去那边找她。”

秦深:“???”

“还记得过年前,我打包红叶炖回家的那次吗?”

秦深点点头,“记得。”当然记得啦,自己不过是随口提到的事儿,就有人惦记在心上,没有比这个更加暖心甜蜜的事儿了。

章俟海看秦深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脸上笑意加深,他说:“我在那家店里面见到了林晓苗,她带着行李,应该是回镇子上的。”

“你怎么不告诉我!”秦深埋怨过后想起来,“小苗怎么进来的?申请获得邀请码吗?好像没有那么容易吧。”

“不是,我问过了,她是凭居民身份证进来的,她现在的户口落在了红叶镇上。”章俟海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说自己见到林晓苗的原因,“那天她有意避着我,估计是不想我们知道她来了。尊重个人选择的权利,在她自己想说之前,我不会说的。”

现在秦深急着找她,为的还是小宝贝点点,章俟海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深邃犹如深湖的眼中有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没有让秦深看到。不说林晓苗来到了红叶镇,一方面是刚才说的原因,另一方面,章俟海可没有忘记这姑娘之前身不由己地被鬼瞳派设计,想要对秦深动手。

哪怕最后没有成功,事关到秦深就变得小肚鸡肠的章俟海依然惦记在心中。

秦深想得简单,没有怀疑章俟海的说辞,反正章俟海无论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好。走了几步去吧台那边拿车钥匙,拿了钥匙往外面走。

“去哪里?”抱着大点点,章俟海在他身后问。

秦深说:“去山神庙找苗苗呀,话说山神庙建起来这么长时间,我竟然没有去看过!身为红叶镇人,太不应该了啊。我今天就去好好看看。”

章俟海无奈地说:“现在都几点了,丢丢快要回家、快要吃晚饭了,现在去,回来要几点。”

“呃……”没有注意到时间,秦深收回了迈出去的脚,“算了,明天上午去吧。明天正好星期六,我们全家都去山神庙转转。几点了,丢丢怎么还没有回来?”

人经不起念叨,刚刚提起了丢丢,孩子就骑着个自行车回来了,提起了自行车准备跨过门槛,他身后传来了车铃铛的叮叮声。

丢丢转身看过去,龙龙跟他前后脚来到客栈。

“丢丢你速度太快了,我都追不上你。”如同小火箭一般冲过来的龙龙埋怨丢丢的速度太快,他停车不用手刹车,而是伸出两条腿摩擦地面慢慢停下来,一年要废掉好几双鞋。

丢丢提着自行车进了客栈,在门里面等着,“你应该早点说要来客栈的,我可以陪你回家后,我们再一起过来啊。你差我十来分钟的距离呢,当然是追不上我。”

“那时候不是没有想到吗!”龙龙今年个子猛地拔高,青葱小少年长高之后身上的肉便被拉长,五官已经初见了未来的硬朗。距离硬朗的男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慢慢成长,现在的阳光小少年大大咧咧地提起了自行车跨进了客栈,神秘地对丢丢说:“和你分享个秘密。”

下学期即将上六年级的丢丢身高并没有被好伙伴抛下,团团的脸上多了些许英气,显得更加精致了。孩子长大了,是真的不让爸爸和爹爹抱了,哪怕在爸爸们的眼中始终是长不大的孩子。

丢丢笑着说:“好啊。”和大大咧咧的龙龙相反,丢丢文文静静、斯斯文文的,笑起来又好看又安静。

他身后的背包搭扣没有搭上,缩在里面的白虎神君很容易便跳了出来,扭身跳跃便到了丢丢的肩膀上,打了个充满鱼腥味的哈欠,懒洋洋地说:“终于回家了。”

丢丢闻到了蜜汁小鱼干的味道,已经拿小奶猫没有办法了,“大白,你不要再在我的背包里吃小鱼干了。”

如同过去的每一次那样,白虎神君乖巧地答应,“哦。”等下次依然故我。

“真的不要了啦,上次语文老师批作业闻到作业本上的蜜汁小鱼干味道,还问我小鱼干在哪里买的。”

“后里呢?”这个事儿龙龙表示自己不知道,忙问后续。

“后来我说,家里面自己做的,老师就没有下文了。”

“那周一上学的时候,带点儿给你老师。”秦深听到了,迎上来的时候说。

丢丢歪着头,想那时候语文老师露出的表情是挺遗憾的,应该是很想吃小鱼干,但不好意味问学

生要吧。“嗯嗯,听爸爸的,周一的时候我带过去。”

和爸爸爹爹打了招呼,又在早就等着的大点点脸颊上亲了一下,被哥哥亲了的大点点张开嘴,“啊啊啊”

“你弟弟在干什么?”

丢丢毫不吝啬地夸奖,“大点点最厉害了,长牙齿了呢。”

大点点聪明极了,很容易就分辨出哥哥是在夸奖自己,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陷入了肉嘟嘟的肉里头,像是刚刚出锅的宣软大白包子。

龙龙眼馋地看着点点,捂着自己的书包,拍着里头圆滚滚的东西,他马上就要有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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