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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奸投喂指南

5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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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少顷,谢思言道:“还是我来说好了。”连日未见, 他实在也是想她想得紧, 趁着夜色遮挡,伸臂抱住, 却被小姑娘一把推开。

他知她这是生气了,姑且作罢,领着她去了一处厢房。他给她看了座, 命人端了茶水来, 又问她饿不饿,陆听溪抬头:“我吃得饱饱的, 不必麻烦, 你就坐那儿就成。”

谢思言在她对面落座, 低头捏茶盏:“是我骗了你,是我不好。”

陆听溪觉得这人当真是极其自觉了,但她想听的并不是这个:“为什么骗我?”

“你也瞧见了, 这回事关重大,又有风险,我觉着你不知道为好。”

“就这样?”

“就这样。”

“那你方才为何跑?”

“你如今以为我人在京中, 若在此处碰见我,自然就知道我诓了你。若能不露馅儿自是好的。”

陆听溪总觉哪里不太对劲。前次在云水轩还好说, 他是背对着她的, 溜之大吉还可以理解,但这回他们都迎面撞上了,谢思言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已经兜不住了, 为何还要跑?

谢思言见对面的小姑娘秀眉微蹙,知她在想甚。他屈指轻叩桌面:“我当时是急糊涂了,我忘了你应该已经听到我的声音了。”

陆听溪并不太相信他这个说法。谢思言哪里是这样不缜密的人,他若当真如此,也混不到今日这个份上。但真要论起来,他这个说辞又能说得通,人在情急之下确实可能失态。

“你真的只是瞒着我来漷县的事?没有藏着旁的事?”她狐疑。

谢思言一个“是”字尚未落音,就听外间守着的护卫齐齐喊了声“大人”,紧跟着,孙懿德的身影现于门口。

陆听溪闻声看去,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个老者眼熟。而且观其身形,有点像她先前在云水轩门口瞧见的那个老者。

“这位是谁?”她目光在谢思言与那老者之间打转。

孙懿德不知陆听溪也在,愣了下,怕陆听溪认出他的声音,也不敢出声,却又不敢转身就走,怕陆听溪更要起疑,两下里作难之下,看向谢思言,以目光询问要如何应对。

谢思言接话道:“是与我秘密同来的一位大人,你不认得也是常事。”趁着陆听溪低头喝茶,暗暗向孙懿德递了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孙懿德沉默一下,面上无甚表情,心里却疯狂琢磨。他若是领会错了,坏了这个魔头的事……可怜他这饴糖弄孙的年纪,还要搅和这些风月事。

孙懿德天人交战半日,朝谢思言拱手作揖,又朝陆听溪点头致意,从始至终未曾发出一丝声响。

陆听溪奇道:“这位大人怎么了?”怎么光行礼不出声儿?

“这位大人嗓子哑了,大夫说他不宜发声,要好生将养着,”谢思言转向陆听溪,“入秋之后,天干物燥,你也要多饮水,仔细上火。”

陆听溪点头:“你这边确实有些干燥,平素可以在地上洒些水润润。”

孙懿德默默听了片刻。

他觉得自己多余得很,可以走了。

陆听溪见那位嗓子哑了的大人要走,出声叫住,看向谢思言:“我儿时总爱吃些干的,也上火不断,倒对此有些心得。只是不知那位大人病况如何,你让他出个声儿,我听听看,也好对症下药。”

谢思言看向门口僵立着的人:“那大人就出个声。不过大人还是要谨慎些,不宜大声,大人的嗓子要紧。”

孙懿德何尝听不出这魔头后头那几句的话外音,他觉着自己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遇见这俩人。他踟蹰时,就听谢思言继续道:“也不必说旁的,就‘啊’一声就成。”

长痛不如短痛,孙大人决定豁出去了,横竖“啊”一下应该不当紧。

他尽力压低声音,沙哑着嗓子“啊”了声。

孙大人觉得自己活像个垂死挣扎的哑巴。

陆听溪认真想了想,要来纸笔,写了个方子递过去:“这是我先前寻摸来的偏方,大人试试,三五日便可清火。”

孙懿德接过,也不敢称谢,郑重后撤一步,悄无声息地朝她一礼,揣了方子,几乎是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陆听溪对着他的背影望了须臾,慨叹道:“没想到这位大人一把年纪,身子竟这般健朗,跑得还挺快。”

她回到屋内,与他说了她这回来漷县的前后始末。谢思言听闻她又是写信问他安危、又是想给他带土产,连收露水时也想着他,眉目舒展。

他缠了小姑娘一年多,可算是让小姑娘对他生情了,若非眼下情境不宜,他真想搂了人好生亲热一番。

陆听溪问起他今次来漷县究竟有何贵干,谢思言面上笑意仍存:“这个你不必管。夜深露重,还是当作速回去。”

折腾到大半夜,陆听溪也确实乏了,被他送出了坞壁。

陆听溪走后,孙懿德才敢出来。他向谢思言再三探询之后,确认陆听溪不会回返,将自己面上易容的药膏药水洗去,舒了口气:“还好那姑娘没认出老夫。”他觉着素日在朝堂上面对那个喜怒无常的皇帝都没这么累。

不过他觉得,有人镇住谢思言实在是造福苍生的不世善举,否则他们这些人往后可怎么活。

此番虽是有惊无险,但叶信担心妹妹跟妹夫知道了会责怪于他,交代陆听溪等人回去后莫要将坞壁那一节说出去。

陆听溪共与水陆法会第二日,再度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这回的信比前两次都要长些——

韩婴云,“伪欺不可长,空虚不可久,朽木不可雕,情亡不可久”,自古徂今,烹彘示信、济阳之贾等芸芸掌故流播百代,可见“以实待人,非唯益人,益己尤大”。

今即以虚妄之语诓瞒,日后焉可信耳?

事将破,犹欲掩,其心可诛。

孙虽救陆之孙,然则百般矫饰,甚而至于罔顾卿之神思,如此犹可恕乎?

……

陆听溪对着信看了半日,联想此前种种,大致想出了些道道。天将暮色时,她寻了个由头出来,径往张家渡的坞壁去。

护卫们不敢拦她,她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谢思言正在打整回京的行装,见她忽至,问及何事,她道:“那晚那个老者,是孙懿德孙大人?”

谢思言端量她须臾,慢慢放下手中褡裢:“为何忽有此问?”

“你只说是也不是。”

谢思言踟蹰半晌,道:“是。”

“为何骗我?”

“我说了,此事凶险,又事关重大,你不必管。”

“你跟孙大人不是不和吗?为何会联手?”

“敌友皆非固,因利而来,因利而散,你不必操心这些。”

陆听溪已经发现了,他每回谈及这些,都要在后头加一句让她少操心。

“你这回的话我可以相信吗?”

谢思言听她这样问,沉默半晌,转眸盯着她看了一眼,不答反问:“听溪,我问你一桩事——你这阵子比从前要关心我,为何?”

“因为你对我好。”陆听溪脱口道。

谢思言僵了一下:“是你光顾馥春斋之后,我们相处多了,你觉得自己应该对我好?”

陆听溪思忖着道:“大抵是。也可能是你那回给我塞银钱、让我去吃喝玩乐的时候。我那时候忽然想,你对我这么好,我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总是要……要嫁人的,那就……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起嫁人总还是不免赧然。

谢思言转了转脸:“你觉得我们可以定下,就仅仅因着我对你好?”

“也不全是。”

他调回视线,目光灼灼:“还有什么?”

“还有我们自小相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她觉着这话有点怪,忙又改口,“不是不是,是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也不对……反正,我们是互相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就这些?”

陆听溪挠头,自己也捋不出旁的,便点了头。

他又默了少刻,终究还是问道:“那你前头与我说的,你要给我带漷县的土产,还想给我买帽顶、绦环,又想将晚间集来的露水匀我一些,又是为哪般?”

“你出门的时候总给我带东西。上回你去永平府,就给我带了一堆吃食回来。我难得出趟门,我觉着我应该投桃报李,不能总是你给我捎东西。”

陆听溪见谢思言面色不大好看,补充道:“那回你从永平府给我捎带土产,虽然有些糕点因着暑热变质了,但我还是很感动的。后来你说我要什么你给买什么,我也感动……”

“所以你近来对我好,只是因为投桃报李,只是因为感动?”

陆听溪被他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得有些懵,只觉这么捋下来,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遂再度点头。

“那若是换个人如我这般待你,你是否也会如此回应?譬如换成你的表兄们,亦或者换成沈惟钦?更进一步,若他们也待你这般好,并向你提亲,你是否也会答允?”

谢思言见她满面迷惘之色,倏地一下收束了褡裢上的细绳:“我今晚回京,你这边事了,不要濡滞过久,天冷,马上入冬了。”声音硬邦邦的。

陆听溪觉着今日的谢思言怪怪的,索性告辞,回身欲出时,听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以为我人在良乡时,是如何想的?”

“我说了我觉得你对我极好,在通州时,你又救过我的命,还帮我与祖父见面,”陆听溪但觉他的问话一句更比一句奇怪,转身望去,“你若真出了事,我如何能安心?我自来不是那等忘恩背义之人。我启程来漷县之前,还给你写了封信,让你记得天寒加衣。你平素总叮嘱我,我最讲情义了,我觉得我也当提醒你……”

“情义?”谢思言气极反笑,“那我们拜把子吧,你看如何?”

“当真?可我若做了你妹妹,就没法照应你了,我回头到了年纪嫁了人……”

“我对你的好与恩都不必你偿还,”谢思言冲口而出,“更不必你拿自己偿还。”

他的声音冷下来,须臾,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发现我骗了你,生气是为何?”

“自是因为被诓了生气。有一回我三姐瞒着我把我的砚台送人了,我气得十来天都没理她。你骗我自是同理。”

谢思言手里的褡裢带子被他攥成了一团。

“你近来都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去找你,我近来忙得很。”

他冷冷淡淡说罢,命人送陆听溪出去。

陆听溪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扯谎在前,她都还没说什么,他竟然先自生起气来。

不找就不找。

她一句话也没说,回身离去。

陆听溪出去不多时,谢思言突然扬臂甩袖,一下子扫落了满桌的器物,叮叮咣咣,白玉麒麟望日笔山、象牙蹲螭镇纸、黄杨根雕搁臂,一并摔得七零八落,另有他适才打整好的褡裢,也歪斜在地。

他一双锐目死死盯着窗外已开始落叶的高槐,仿佛能透过这株树望见某个仇敌的面孔。

他的耳畔又回荡起了那个声音,那个死人的声音。

“她本心良善又素性仗义。不论是当年收留我还是后来为你作证,于她而言都不过是随手善举。她当初为你作证时,可跟你并不熟稔,那日若换作旁人,她照样会挺身而出。她求的是一个公理,求的是一个心安,并非专冲着你去的。这一点,你自家心里也应当有数。”

“但就是这样一个她,却从来害怕亏欠人情。她若得了谁的恩惠,总是要想方设法还回去的。若是恩惠太大而又无法偿还,她就会耿耿于怀。她的性子其实格外耿直率真,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谁对她不好,她就厌恶谁,就这样简单。”

“她既是个不会轻忘恩情的人,那我自然有法子让她永生记得我。她将来可能会忘记我的容貌,忘记我的声音,甚至忘记自己当初是如何与我结识的,但她永远不会忘记有个叫沈安的人,曾施恩于她。”

“我既不能得到她,那就要让她至死都记得我。”

“你的命比我好得多,对于她,你是志在必得的。你当然可以用无尽的好来感动她,甚至挟恩求报,凭着她的性子,必会从了你。但你记住,感动终究不是爱,她不过是拿自己报偿你。即便她嫁了你,也不会真正与你贴心。若她有朝一日得遇真正爱慕之人,她后悔了,你又待如何?”

“依附于感动的所谓两情缱绻从来都是笑话。她而今不开窍,等开窍了,发现自己当初因着感动嫁了你,就会知道自己多傻。世子这等傲到骨子里的,届时面对这等局面,应会是一场好戏。可惜啊,我看不到了。”

……

沈安的声音轻如云烟,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眼前似乎浮现出沈安讥诮的笑,笑他痴心妄想。

谢思言脑海中又涌现出他去年归来后与陆听溪的诸般相处。他头一次对她情不自禁,她可是甩了他一个耳光。但在通州救下她后,他开始对她百般示好,她逐渐对他的亲昵逆来顺受。再之后,大约就是她被他感动了,觉得横竖要嫁人,跟他定下也可。

他以为她对他生了情方有的关心,原来不过是投桃报李而已。她觉得她欠他良多,该还。他其实原本瞧见她气恼,心里是暗喜的,人总会对于更加在意的人的不坦诚倍加愤怒,却没想到她说她生他的气跟生她三姐的气是同理。

他对她的好与恩虽不求回报,但在感情上,他却是希望得到回报的。

已经一年多了,仍是这样。

他从未如眼下这般挫败过。

谢思言一拳砸在书桌上,轰的一声巨响,万钧重击之下,桌面碎裂。

走至门口的宝升被这一声巨响吓了一跳,进来瞧见世子爷的手背上正冒血,忙唤人取药来,又问是否要寻个大夫来。

“哪儿来这许多废话,”谢思言冷眼看去,“你来做甚?”

宝升打了个寒颤。世子爷这眼神,比那晚面对那帮俘虏时更要阴森。

他强自稳了心神,小心翼翼道:“您先前让小的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五日后,水陆法会结束。

陆听溪当真没再跟谢思言联络过,镇日不过跟众人吃喝游玩。

她这回没将那封匿名信烧掉。她思前想后,觉得写那封信的人大抵就是让她去跟谢思言求证的。但本身求证也没什么,谢思言确实瞒了她,只是没想到谢思言后来是那样的反应。

她什么都跟他说,他却不知瞒了她多少事。这也倒罢了,他自己竟还气上了。她打算留着那封信,回头好生查查究竟这写信之人是哪个。

难得出来一趟,她倒也没急着回去,又随众人去了附近的村落附近转了一圈。在附近的田庄游逛时,远远瞧着有个人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等那人走近了,她发现竟是多时未见的江廓。

一年多未见,江廓倒是瞧着沉稳了不少。他自称是出来办差的,不能久留,跟众人叙礼之后,作辞离去。

陆听溪觉得江廓就是因着先前的事,觉得在陆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但碰见了却也不好不打招呼,这才打个照面就匆匆走了。

叶怀桐并不认得江廓,瞧见陆听溪的神色,知其中大约有什么隐情,近前低声问了,朝江廓离去的方向飞去一记眼刀:“我早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陆听溪抿唇。

忽忽又是一月。

谢宗临近来心气儿颇顺。儿子去了一趟漷县,拿住了江西三司党同伐异的把柄,适逢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一职空缺,皇帝便直接让儿子补了缺。登科不足一年就累迁至正五品,还是考功清吏司这样的衙署,平步青云也没有这样快的。

只是儿子的婚事却要紧着办了。世家勋门里跟他年纪相仿的少爷们家中孩子都能满地爬了。先前跟保国公府那门亲事莫名其妙就吹了,他之后也一直没工夫仔细拣选。这等事原也不该他揽下,他镇日在衙门里转悠,哪里知道哪家女孩儿好。

于是他将此事交给了贾氏。贾氏是他的续弦。原本钟氏去后,他是不打算再娶的,但老太太说这当家主母的位置不好空着。一则思言当时年纪尚小,他往衙门里去时,谁来照拂他;二则,长房后院的打理不可能全交给别房。毕竟再是同气连枝,总是不同的。一个房头内都可能还不一心,何况是隔房。

他在朝堂上是游刃有余的,对于后院之事确实甚少理会,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他想想就头疼,于是索性娶了个续弦。

他本意主要是让贾氏给他照料儿子的,但思言对这个继母始终十分排斥,贾氏进门后,几度试图将思言接去她膝下教养,但都被思言冷言拒了。落后思言不知因着什么事,越发不喜这个继母,贾氏瞧见他也是战战兢兢的,全没个做母亲的样子。

终归也是名义上的母子,总这么僵着也不好,贾氏若是能将这择亲的差事办妥了,回头思言成婚了,母子关系大抵能缓和些。

只是他这差事才交下去一天,贾氏就跑来与他说,思言知道她在帮他择亲,很是发了一通脾气,让她省省力气。

他沉吟半日,让她照常遴选,余下的事交于他。

谢思言这几日从衙门回来后,都是径直回鹭起居的。这日却是被谢宗临身边的小厮截住,说国公爷有请。

“我晓得你迟迟不成婚是在想甚,”谢宗临挥退左右,看向儿子,“只是你一门心思都在人家身上,人家却未必将你放在眼里。她对你的心思,说不得都抵不上你对她的十分之一。凭你的才貌家世,满京城的姑娘尽可挑的,何必这般巴巴地凑上去。”

谢宗临说了半日,见儿子始终不言语,实在恨铁不成钢。他那么个教养法,怎生教出个如此儿女情多的儿子来!

阴着脸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谢宗临忽而道:“你什么德性,我总还是晓得一些的。这样吧,你既这般心心念念,我就使人去陆家那边探探口风,看那边是怎么个说法。”

作者有话要说:  蟹老板:我爹不早说这话,等我跟我媳妇立了flag再说,我爹简直有毒→_→那我岂不是要走上真香的不归路→_→

说句题外话,我身边那些一方因为感动而接受另一方的,基本都是没多久就分开了,或者最后闹得很僵。因为感动持续的时间太短,也是很容易被替代的。再一个,一方的付出永远大大超过另一方,日子久了也会心累。对对方掏心掏肺,自然是希望对方也能爱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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