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要如此吗？”序列十七说道，“我生平最不喜欢的，便是打打杀杀，我真心将你当做师弟看待，你为何不能体谅我的难处……？”

“我当然体谅师兄的难处。”陈询摇头道，“我知道师兄的为难，但我更体谅的，是孤儿寡母在月夜下的哭嚎，母亲失去了他的丈夫，年幼的孩子失去了他的父亲。”

“我更体谅那些无处哭喊的冤魂，体谅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愿轮回转世，体谅哪怕哪怕化作厉鬼，也要找这一切的源头索命。”

“于是我来了。”陈询道，“师兄，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便是为何会有这一战，为何这一战不可避免。

两人的道不同，便是陈询现在选择容忍，也早晚会有一战之日。这是命中注定，是逃避不了的必然。

第十七叹息一声：“好罢，我的修为已经到达了来日俯身邀日月中第十一层地狱的境界，师弟，你可要当心了。”

他的境界，竟然是以地狱的层数来划分。

相传人死之后有罪之人沦落无间地狱，共有十八层，犯下的罪孽越多，堕入的地狱便越是可怖凶险，此人却是将十八层地狱当做自己的方向，着实令人遍体生寒。

成道者，都是走出了自己道路的大家，他所理解的来日俯身邀日月，所谓的日月，便是代表着阴阳，代表着生与死，他在生死中得到体悟，完善自己的道。

“我同样也是来日俯身邀日月境界，只是还未曾找到头绪，找到前方的路。”陈询答道，两人各自运转起灵力，剑拔弩张，彼此的话语声却依旧平静，像是两个友人在商讨攀谈。

但四周之间，分明又弥漫着浓郁的杀机。

“那可真是可惜。”第十七道，“若真是如此，那这一战，你便没有半点获胜的希望了。”

他大袖一挥，一头头冤魂厉鬼咆哮，朝着陈询急促冲来，那是因他而死的冤魂魔灵，哪怕死后也不得安宁，成为他的傀儡与武器。

这样的手段，让陈询心底发寒，他大袖一挥，古龙道气涌动，浩荡狂暴的神龙仰天咆哮，似乎照亮了整片天幕，驱散一切妖邪与污秽。

神龙与冤魂相撞，一头头冤魂顿时被净化，龙是却邪驱魔的象征，光明正大，浩浩荡荡，对于这些冤魂厉鬼，天生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但只是下一刻，那群冤魂便再度复苏，这竟然是不死生物，越过古龙道气，朝着陈询径直冲来。

陈询目光冷静，精神力顿时开始涌动，将这些冤魂彻底湮灭，冤魂其实也是残缺的精神力所化，面对陈询这等使用精神力的大家，自然难以招架。

不难看出，陈询对这第十七的手段，其实颇为克制，他的法术正气澎湃，精神力也运用得炉火纯青，因此哪怕实际战力稍有不如，也能够站到不分上下的地步。

“好！好师弟！”第十七笑道，“不难知晓，汤谷中的课业，你学会了很多，但这世俗间的课业，你还未曾学到，今日，便让师兄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