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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大人恋爱吧

109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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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小小当即唤来潴鹡,拿过凝火剑便连夜离去。说起来她也不知当去何处寻那声音来源,可是冥冥之中她又觉得她知道,遂顺着心意而行。待看到昆仑之时,煜小小脑海中有道光一闪而过,险些叫她抓不住——

“我知道了,潴鹡,上七色峰!”煜小小突然兴奋得叫起来,拍拍潴鹡便入了结界,一路径直往七色峰而去。

待到石室前,煜小小有一瞬的迟疑,她不是恐惧,而是害怕这会是一场空欢喜。潴鹡拱了拱她,将她往里推,煜小小便从善如流了。那本古籍——《妖杀》果然还在,她颤抖着双手覆了上去,登时天旋地转,再睁眼,她已经来到了古籍之中,这里她清楚的记得,是那纸鹞的幻境,曾经她在这里同他拜了天地,结了夫妻,只可惜那都是梦,她一厢情愿的梦而已。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煜小小转过身子:“纸鹞。”

纸鹞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妖娆的笑了笑:“好久不见,帝姬,哦,不对,天神娘娘!”在最后喊她作天神娘娘时还假模假式的行了个礼。

煜小小却是懒得跟他虚伪,直奔主题道:“他在哪儿?”

“他?”纸鹞四下张望,夸张的问:“他是谁?”

“纸鹞!”煜小小有些恼,却知奈他不得,不得不妥协:“你待如何?”

“呵!”纸鹞冷笑一声,收了折扇,绕着煜小小打量了一圈,方才敛了痞气,冲煜小小拱了拱手,道:“放我出去!”

煜小小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便明了了:这纸鹞邪得紧,修为且高,被禁古籍,定有缘由,放他出去,怕又是一场浩劫,可是......

似是看出她所虑,纸鹞也不急,扇了扇子幽幽的说:“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天神娘娘您慢慢想,待想通了再叫我便是。”说罢也不待煜小小反应便消失了。

“......”煜小小很是憋闷,心口憋着一口气却是无人可发。

好在潴鹡陪着她,不然无边的孤独袭来,她怕是要承受不住。

潴鹡亲昵的往她身上趁了趁,煜小小环顾过它的脑袋,在它头顶秃了毛的一处摸了摸,那是当时同银龙血战时受的伤,如今虽是好了,却再没能长出毛发来。煜小小俯身亲了亲,继而翻身而上,一神一兽在纸鹞的幻境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其实她心底有一个声音,但是她不太敢确定,那便是桃城,邪离出生的地方。如今的她要想冲破纸鹞这点幻境简直易如反掌,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反而担心,即便她去了桃城怕也找不到邪离。要找到他,或许唯有纸鹞了。

“纸鹞!”煜小小冲着空荡的幻境喊了一声。

“我在呢,天神娘娘!”

纸鹞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换作曾经,煜小小定要吓得跳脚,也许是经历多了,她如今也不再害怕了,至少她害怕的事项里已经没有了这一项。

“天神娘娘叫在下,可是想通了。”纸鹞低低笑了笑,有些得意。

煜小小颇为不喜,但还是道:“我答应带你出去,不过你要先带我去见

他。”

“这个嘛......”纸鹞眼珠转得飞快,略作思忖便答应了:“我可以带你先见他,不过他见不见你这可不好说。”

煜小小面上没有表现出心里的波动,只淡淡的点了点头:“带路。”

******

果然如煜小小所料,纸鹞将她带到了桃城。几十年过去了,这里又恢复了满城桃花之象。记忆中,煜小小第一次得见此地还是透过歙轩玥的玄月镜,恰逢桃城遭遇屠戮,地狱之火燃烧了整整三年,整座城池除了邪离无一人生还,惨烈无比,邪离的父神母神亦葬生在那一场神魔之战中。他对邪魔之恨,怕是就从那时开始吧。

第二回便是游古籍之时了,那时这儿已经改名屠城,宽阔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楼宇,熙熙攘攘的人群,好生热闹。当然这一切当归功于花神寅姝姬,若非她,这里怕仍旧一片荒芜,只可惜了她这一片痴心错付,终究是无人回应。

而今再入,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就是这里了。”来到一樱林掩映的宅邸前,纸鹞收了折扇,顺手一个请势。

煜小小欲上台阶的脚却是停顿了,她抬眸望了一眼朱正匾额,好一会儿,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朝纸鹞点点头,复又拾阶而上,待要扣门,却见纸鹞抢先一步,直接推门而入。

“……”煜小小略有些无语,不过还是随他进去。

院子不大,却十分雅致。靠墙位置皆种了樱树,茂盛非常,旁支斜溢,多有出墙,是以从外看来,整座宅子便像掩映在樱林之下。东西角上,有一琉璃亭,内置一石案二石几,案上有一琴,旁有香炉一鼎,袅袅绕绕,朦朦胧胧。

煜小小有一瞬的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几十年前,她还在昆仑学艺之时,那时他便常在樱花林下抚琴解忧。画面似在昨夕,只是往事不堪回首,那些她曾经没来得及珍惜的,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天神娘娘?”正堂里走出一女子,见煜小小有一瞬的惊讶。

煜小小回眸,“寅姝姬。”本该是疑问句出口却成了陈述,是了,屠城本是她重建,她在此自然再正常不过了。只是:“你?”

寅姝姬笑笑,引煜小小入内,斟了茶道:“不瞒娘娘,我已身死。是以天界寻不得我,而在此可寻我。”

煜小小不解。

寅姝姬解释道:“莫非娘娘不知,能存在于此妖杀古籍里的,大多是逝者。”

“逝者?”煜小小心中一跳。

寅姝姬颔首:“就是您理解之意。当初怒河一役,是我舍了神身,求了纸鹞,勉强在他尸身灰飞前带来此处……”

突然听我尸身一词,煜小小心底涌起骇人波涛,握着茶盏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真的死了吗?

屋内寂静无声,谁也没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纸鹞似私是等得不耐了才打破了这份沉寂:“行了,带我们去见他。”

寅姝姬却是摇首:“见不到了。”

“见不到了?”纸鹞挑眉,“他的尸身不是一直封存在冰棺里吗?难不成还成精了跑了?”

一口气说得又长又急,纸鹞隐有些喘了。

寅姝姬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然后唇角渐渐的泛起一丝涟漪:“跑了。”

“啊?!”纸鹞简直不敢相信,欲要再言,忽听煜小小急切言道:“可以带我去看看那冰棺吗?”

寅姝姬颔首:“自是可以,请随我来。”

置放邪离尸身的冰棺乃在一地下暗室,只是这暗室也按着他身前的喜好一一布置,除却靠术法活着的樱花,还有一把古琴。待至冰棺前,可见棺内确实无人,只有一枚——煜小小伸手拾将起来,那是她同他定下婚约那枚凤凰佩。煜小小将佩摩挲在手心,她记得当年在昆仑知他要娶汐儿公主时便将那佩扔下了烟霞峰,看着那佩上的千万裂痕,当是他捡回后拼接留下的。

煜小小苦笑:明明都已经丢下去了,又何必再拾回来呢,邪离啊邪离,你究竟是如何看我的?

此刻,她带着潴鹡独自徜徉在桃城,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从白日走到日暮,人来人去,走了又来,来了又走,但是她心情是平静的,三十载来,头一次这么平静:

要知道煜小小苦寻邪离三十载,而今好容易有了一丝线索,自不会因为不见而气馁,至少有一点是欣慰的,他还在,没有坐化消散,仅此一点,便足以令她枯萎了三十载的光阴重现晨辉。

夜幕再次降临,又是一日逝去,煜小小踏着石阶,一步一步行上城楼,记得当初游历古籍时,邪离便是在此同寅姝姬见面,而她或许也是在此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

夜风猎猎,撩动煜小小的三千青丝,她望着寂静的夜空,相思泪落,朱唇轻启,君在何方?

一晃数日,煜小小始终未能见到邪离。天大地大,谁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里。古籍是不能再呆了,煜小小肩上担子沉重,终究不能久留。

“天神娘娘……”纸鹞欲言又止。

煜小小转身,看他道:“虽未曾见到,但你亦算有功,我会助你离开,但……”

接下来的话煜小小未说出口,不过她相信纸鹞是明白人,“你可以考虑考虑。”

纸鹞颔首,表示明白:“如此,便谢过天神娘娘了!”言毕,纸鹞五体投地,叩拜在煜小小身前。

煜小小蹙眉,颇为不解:“你?可想清楚了?”

“自然清楚。”纸鹞道:“各人有各人的执念,为此,甚至不惜代价。”

执念吗?煜小小似乎懂了,随即伸出一手,覆于其天灵之上,随即有幽光抽离,再然后纸鹞身子一轻,倒地昏迷。

离开前,煜小小征询过寅姝姬,她不愿离开,唯有这里,她同他才有交集,她要在此守着他,他会回来的。

煜小小也不便再劝,骑上潴鹡,带着已是凡躯的纸鹞离开了古籍。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只要他还在,她就一定可以找到他,她始终坚信,他们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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