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暗,大概是接近天亮,没有星星,月亮也被乌云遮去,天上只是单纯的黑。
经海山脸红红的,仰躺在屋顶上,把手掌伸过头顶。
坐在他旁边的是玖瑶,带着喝完酒后的微醺,把腿收在自己身前,用手抱住。
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看着天空,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静。
直到天光乍破,远处泛起了一抹鱼肚白,让这片黑夜迎了些许光明,经海山才开口道:
“玖瑶,上次在你家门口,你弹奏的哪一首曲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啊。”
玖瑶的声音很细,像是把脸压进了膝盖里,捂住了嘴发出的声音。若不是经海山听力很好,恐怕还真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喂,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玖瑶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经海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她的眸子,很漂亮,眼睛里泛着涟漪,将经海山的心一点一点的荡起。
“你啊?”他想了想,开始认真的说了起来。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最开始时,我觉得你知书达理,浑身上下都有着一股子书香气。
想必是有着一个良好的家庭,一个良好的家教。
到后来,又发现你具备异能,家里也是和异能有关,整个人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变得神秘了起来。”
玖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所以你的关注点一直都在我的背景上咯。”
“咳咳。”经海山被呛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经海山……”玖瑶看着天边那一白,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嗯......额?啊!”经海山吓了一跳。
“不就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嘛,至于那么大反应嘛。”玖瑶眉毛一挑。
“有吧。”经海山点了点头,他不想撒谎骗身旁的这位女子。
“她是个怎样的人呢?”玖瑶问。
“她啊?”经海山回忆着,思绪一下子飘到了远方,不知不觉就把一直放在兜里的钢笔拿了出来,“这支笔就是她送的。”
慢慢的,他讲起了那深埋在心里,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初一下学期的时候,他们班里突然来了一位转校生,那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
虽然年纪不大,但她只要站在那,就能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她的名字叫安相思,很美的名字。
那时候的经海山,就和许许多多的普通学生一样,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家里是个小康家庭,父母恩爱,家庭和睦。
再加上他普通的外表,似乎从来没有人想到他会和那如同公主一般的安相思产生关联。
可世事就是这般难料,因为一场大雨,他们产生了交集。
他也被对方给深深吸引,直至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对方,初一结束的那一天,他向她表白了。
经海山本来并没抱有什么希望,只是最后没想到对方同意了。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意外?”经海山笑了笑,笑容中带着深深苦涩。
“那你们怎么分开了?还有我好看还是她好看?”玖瑶眨巴了下眼睛,笑道。
经海山愣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这问题转折的有些快,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分开这事说起来就很复杂了......”他试着回避后面的问题。
可玖瑶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道:“复杂那就不用说了,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经海山想了想老实承认道:“你比较好看。”
“真的?”玖瑶有些小女生态,惊喜的道。
“真的,就是你比较好看。”
玖瑶笑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经海山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
“天好像快亮了,我们该走了呢。”玖瑶站起身来,准备下去。
哪想经海山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就站起身来,连忙唤道:“玖瑶……”
“怎么了?”玖瑶回过身来问道。
“我,我……”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时沉默。
今晚他喝了许多的酒,再加上被周围同学的情感所感染,那一直酝酿在心里的感情,此刻就好像到了喉咙上不吐不快。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但我又忽然很想讲出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我一直都是一个普通人,误打误撞的觉醒了异能,成了一名异能者,哪怕如此我也觉得自己依旧是个很普通的人。我不知道你家里的背景如何,也不知道我够不够这个资格......”
他声音渐息,有些停顿。
玖瑶的眼睛却亮得怕人,笑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他看着对方,虽未激发魔瞳,瞳空深处依旧出现了一黄一蓝两种颜色,映着她的影子,道:“如果可以,你愿意陪我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