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小子的剑,有我年轻那种感觉了啊,我的那随手一招,他看一眼就学会了?”
李白看到了远方城门之下赵长安的那浩荡一剑。
“只可惜还差点点。”
“嘁。”李白身旁的瘦削老头发出了不屑的声音“你年轻的时候,我们在洛阳第一次见面,你都是圣人许久了,也不见得能放出这种剑气。”
李白的面上的表情顿时尴尬了许多。
“那能一样吗?人家是天都肯定的剑道天才……”李白捋了捋自己下巴的小胡子。
“只是,还需要稍加打磨一下。”
……
原本将叶玉翎一行人包围的匈奴将士们,突然觉得脚下的沙地传来了剧烈的抖动,纷纷不明所以的朝着振动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道黑色的细线自城门之下延伸而来,所过之处的人马都诡异的停顿了一下来。
这条细线一直延伸到了唐米米跟前才堪堪停下。
风沙吹过。
被细线穿过的匈奴们身上齐齐绽放出了妖艳的血花,左半身与右半身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倒在了地上。
赵长安这拼尽全力的一剑,荡平了他面前的百数人马。
但没用,人太多了。
叶玉翎警惕的看着面前踱步走来的郭天诚,还有四名匈奴圣人,唐米米则看着周围包围他们的人马。
刚刚赵长安的那一剑确实有效,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刚刚才被剑气砍出的一道缺口马上就被剩余的骑兵补上了。
包围圈不断缩小,所剩的大唐残兵们紧紧的背靠背,手中兵刃对准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匈奴将士。
叶玉翎自己大可再使用一次风来吴山杀出重围,但现在自己的身边都是自己人,一个不留神,锋锐的剑气和狂风就可能让这些大唐子弟兵们失去生命。
更何况他们还有共计五名圣人。
无力回天了。
赵长安无力的驻着剑,绝望的看着人群之中的师父。就连身边悄悄持刀摸来的匈奴杂兵都没有发现。
一道白芒闪过。
赵长安身边的匈奴士兵纷纷倒地。
剩余的人马又惊又怒的看向了那出剑之人。
那是从太阳落下之处缓缓走来的两个老头。
虽然那是两个衣着书生袍的老头,但是那比任何人挺的还要笔直的腰身,很容易让人误会来者是一个正值壮年的中年男子。若不是对方靠近后才逐渐清晰的苍苍白发与面容上岁月留下的痕迹,说不定真的有人会认为他们只是两个迷路的书生。
不明所以的骑兵们面面相觑,纷纷笑骂着说起了家乡话。大概意思就是怎么有两个老家伙过来送死,比一比谁先杀死这两个老头。随后其中一名年轻士兵张弓引弦,一箭射出。
两个老头依旧闲庭信步的朝着赵长安走去,但那必中一箭却不知为何,突然诡异的失去了力气,插在了老头面前的地上。
那名射出箭矢的青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周边传来了同僚毫不掩饰的嘲笑声。紧接着,又是有两人冲着两个老头射出箭矢,不过这次的箭矢,在靠近两个老头的五步之内,便不知被什么东西碾成了漫天粉尘。
这次,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在众人发现了面前两个老头有古怪之后,随着某个有威望的士兵一声号令,数百支箭矢同时猛然出弓,遮天蔽日的箭雨反射着彩霞的光辉,准确的朝着两个老头与赵长安落下。
这一次的攻势依旧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
无数箭矢在空中发出了密密麻麻络绎不绝的爆裂声,漫天粉尘倾泻而下。而那两老头也走至了赵长安身边。
“你来的……太晚了吧……都在远处看戏吗?还是在攒大招?”
赵长安眼里的世界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从衣着和走路姿势来看,来者应该是那个老怪物。
李白并没有正面回复赵长安的问题,而是在他身边停下了脚步。
沙漠中的大风将李白的一身书生袍吹的猎猎张扬。他低头冲着赵长安说道:“这一剑,你要看好。”
“?”
赵长安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晚霞照耀之下,李白那发福的面孔。
此时的李白面色正经严肃,让他又熟悉又陌生。
“剑,应该是这么出的。”
李白苍老的右手伸向了左侧腰间,抚上了一把冰凉的剑柄。
如同龙吟一般的剑刃出鞘声在落日之下不断回响,一把通体青色,剑光澄澈的剑刃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青莲剑。
李白平平无奇的举起了他的青莲剑,悠然吟道:
“天门中断楚江开。”
不论是晚霞,还是士兵们手中兵器的反光,都被尽数吸入了他手中的三尺青锋之内。
他风轻云淡的挥出了一剑。
整个龙门荒漠的沙地仿佛水流那般被直接分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可怖裂隙自他面前出现,朝着远方的战场奔袭而去,而面前的那些攻城骑兵,已然被耀眼的剑光吞没。
这是诗仙,同时也是剑仙的李白的一剑!
古城中的某个白衣书生猛的抬起头,惊讶的看向城外的那一道耀眼白光。
一旁的黑衫青年歪了歪头。
“我还以为,除了我和叶英剑魔雪魔,还有那霸道山庄的庄主,这人世间就没有这般实力的人了。”
“谢采,我不算是吧?”白衣青年不悦的看向身边的黑衫青年。
“你?”谢采苦笑一声“你那个于天作对的实力,还能和我们这种无名小卒相提并论?”
……
城墙上的老军曹看着远方被剑光吞没的匈奴圣人们,还有路径上的骑兵们,神情动容。
“这,这还是人吗?”
北辰道人也满脸震撼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即使是北辰道人这种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后也从不相信一骑当千的这种美好传说,即使是圣人,也不过是拦住半千之数的强大单位而已,面对上千,甚至上万训练有素的兵马与会战术指挥的优秀将领,也只能杀出重围落荒而逃。
虽然赵长安的那一场剑雨,还有那守城门的壮举刷新了他的认知,但是他的想法始终都没变。毕竟赵长安也是借着对方轻敌走神,还有城门地利投机取巧而已。
但是,当李白挥出的这天崩地裂的一剑之后,他一直坚定的世界观彻底的发生了崩塌。
一骑当千,在李白这种怪物面前根本不是传说。
对方骑兵别说伤到李白,能碰到他那素白的书生袍都不可能。而李白呢,自夕阳晚霞中登场,到现在落日并未完全消失于天际,整个敌方战场完全乱作一片,兵败如山倒,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死于这一剑之威。
他走了一百步,
他杀了一千人。
被剑气分开的巨大裂隙如同无间地狱吞噬着周边的一切尸体与生物。自己这边的圣人们已经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又看到了个这种不能用人来形容的怪物,单于海彻底崩溃了。
他只是来分那大唐版图的一杯羹的,不是来送命的。
将领们也惊慌失措的四下逃逸,军纪什么的,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自己的主子都已经吓傻了,还有谁可以管理军纪?
有些将领不自量力,还想管住自己身旁的溃烂之师,但马上就被李白那仿佛无视距离的剑光削掉了脑袋。
再也没有人可以拯救这突然溃败的匈奴大军了。
叶玉翎与残存的半百士兵们突觉的眼前一空,脱出了那重重包围。
而在城门处一身血衣的某人面前,站着一个瘦削老头,一边喊着什么大人时代变了,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类似AK47的东西一通扫射。
看着那个老头的背影,赵长安总觉得和他某本语文书上面目全非的杜甫有点相似。
战意全失的匈奴人宛若潮水一般失魂落魄的溃散而逃。
在城墙之上的老军曹长出一口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喃喃道:“这仗……终于结束了。”
“千军万马避白袍……李先生这一次的出手,是否会在这玉门关口,被后人神化为一个传奇呢……”谢采蹲坐在路边,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地上的碎石。
“不,他已经是一个传奇了……”安然则站在一边,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他会一辈子待在那山沟沟里写他的诗……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方式浓墨重彩的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看来,要多费点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