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舟带着思考，迷迷湖湖地打开了直播。
糟糕，忘记用新皮了。
余舟舟把新的皮套导入进去，重新开启了直播间。
人设，人设，人设……
虚拟感，虚拟感，虚拟感……
余舟舟心中默念着，抬起了头，面对摄像头，展开了一副笑颜。
屏幕右下角的企鹅少女跟着露出了一个憨憨微笑。
【无情的dd机器：翁酱下午好！今天怎么这么早直播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直播，余舟舟对这个id已经很熟了，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充电和送礼物，花了不少钱，可以说这就是翁酱直播间的榜一大老了。
暂时的。
对于这些观众的打赏和礼物，余舟舟一反现实里的常态，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她是在工作，在营业！
相当于是工资了！
观众收获了快乐，她收获了小钱钱，双赢。
虽说直播行业被称为“网络乞丐”，但和乞丐还是有所区别的，硬要说的话，更像是“卖艺”。
主播们会用各种手法取悦观众，有高超的游戏技艺，有搞笑的节目效果，有擦边的福利，有装疯卖傻的，有把观众骂得狗血淋头的，嗯……这也是一种取悦手段，有的变态们就吃这一套。
如果让钉宫理惠开个直播间，直播骂人三小时，相信热度一定会很高。
主播使尽浑身解数“卖艺”，观众则会向主播投喂礼物，放在古代，就是艺人们表演完，拿盆子走一圈，观众们往里面哐哐丢铜钱。
当然也有不丢钱的观众，正所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主播的水平和素质也参差不齐，极低的门槛，似乎轻松简单的工作，似乎来钱很快，吸引了一大批牛鬼蛇神涌入直播的行业。
套皮主播的门槛更低，哪怕你长得再难看，声音再难听，套个虚拟皮，用个变声器，没人能知道你本来的面目。
甚至抠脚大汉也能成为二次元美少女。
还有一堆粉丝幻想着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殊不知连背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当然这并不影响他们为喜欢的虚拟主播打米，因为他们喜欢的是屏幕上的那个虚拟形象，以及背后有趣的灵魂，只要不撕破皮，一直维持着虚拟感，他们不在意皮套背后的是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v圈这么多入脑观众纯度很高的原因之一。
当然，如果皮被撕了，里面的形象十分抱歉的话，除了结晶程度特别高的粉丝，一般的粉丝和路人都会弃掉。
这时候就需要秽土转生了。
余舟舟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弹幕，笑着打招呼。
“大家好呀，周末翁酱的时间比较多，可以和大家多待一会儿。”
【呜呜呜，翁酱还是在乎我的，好感动。】
【翁酱，你今天居然不是只有两个表情了！进化了吗？！】
【周末时间多，翁酱是学生吗？还是上班族？】
余舟舟刚想回答她是大学生，忽然想起她一直念叨的人设，虚拟感，说出的话改了口。
“翁酱是企鹅工厂里生产雪糕的小企鹅，这周超额完成了生产雪糕的任务，才获得一个自由的周末，呜呜呜……企鹅资本家们太可恶了。”
【我严重怀疑翁酱在暗示什么。】
【什么？完成任务有双休？有这么良心的资本家吗？】
【翁酱翁酱，你们是怎么生产雪糕的呀？】
翁酱想了想，“像我们这种雪糕生产工在企鹅群体里是很罕见的，喙里有特殊的甜味器官，在生产雪糕时，旁边都堆了小山一样高的雪堆，生产工们就把这些学吃进嘴里，压缩成型，同时把甜味混合进去，再吐出来，交由负责包装的小企鹅包装，一块雪糕就这样完成啦！”
“翁酱这周吃掉了两座雪山，变成雪糕，才得以休息的，呜呜，好累呀……”
“噗！”正在一边画图一边听直播的杨煜忍不住喷了出来，这也太抽象了吧，怎么想出来这种设定的？
直播间的弹幕也纷纷凑热闹。
【求雪糕的购买地址。】
【我要翁酱亲手做的！】
【我想找翁酱专门定制一根，可以吗？记得多掺口水。】
杨煜忍不住也掺和了进去。
花椰菜：【炫我嘴里。】
翁酱敏锐地发现了花椰菜的名字，“妈！”
花椰菜：【继续，继续，我就瞅一眼。】
在翁酱和名为花椰菜的特殊互动下，直播间的粉丝也发现了这一点。
【这就是翁酱的画师吗？】
【点进主页看看……卧槽！兄弟们，有涩图！】
【瞎说什么，阿b的审核能让涩图放出来吗……卧槽！这种隐而不露，欲遮还羞的感觉，比涩图强多了啊！】
【不愧是能画出翁酱那么美丽少女，老夫又重新立起来了。】
【阿雪们冲！捡到宝藏画师了！】
杨煜才知道，翁酱的粉丝团已经在自称阿雪了，毕竟寒江雪三个字太绕口，又古典，和v圈的抽象文化格格不入。
任何字，前面加个“阿”，或者后面加个“酱”，都能迅速地变得亲昵，或者可爱。
翁酱笑眯眯地开口：“这是个美少女画师哦！”
顿了顿，“还是个萝莉！”
瞬间，直播间里的变态们疯狂了，画涩图的萝莉美少女，再带上猫耳朵，插上猫尾巴，穿着紫黑相间的横条纹丝袜，怎么想都很戳xp好不好！
【菜菜酱，套皮出道吧，我第一个给你上舰！】
【当着翁酱的面d别的女人是吧？头给你打烂！】
【DD斩首！】
……
杨煜额角青筋跳了跳，萝莉涩图画师是吧？先让你网上嚣张一会儿，回头不给你屁股打烂！
杨煜被翁酱引了波流，粉丝顿时暴增好几百，对于他一个四位数粉丝基数的透明画师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数字了。
毕竟翁酱现在也是个小主播，没有多大流量，杨煜看着对方的5000粉丝，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才直播多久啊？为什么这么快粉丝数量就超过他了！他阿b这个号可是运营了一年多！
他前段时间看翁酱直播，觉得她的节目效果也就那样，皮套一开始还是山寨货，怎么能吸粉那么快的？难道是有人引过流？
杨煜看着【无情的dd机器】这个id，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算了。
如今翁酱初步领悟了虚拟主播的精髓，再加上焕然一新的顶级皮套，今后的涨粉速度只会更快。
万一她哪天成了头部大v，他一个扑街漫画家兼透明插画师岂不是要被富婆包养了？
这种事情……
斯巴拉西！
被富萝莉包养，想想就太棒了！
好吧，他只是脑补一下，先不说翁酱成为顶流的可能性，翁酱在进步，他花椰菜就不能进步吗？
可恶，他怎么能输给一只社恐的小动物呢？！
杨煜提笔，继续画起了漫画的第三话。
在他前两话里，得到的读者反馈基本都是“剧情太平澹，看不下去了。”
“女主好可爱，追了！”
“画风真棒，大大加油！”
“什么傻笔男主，换我来，一步到胃。”
“除了画面一无是处。”
杨煜叹了口气，从前面的反馈来看，这部漫画起飞的可能性完全为0。
只能勉强混个温饱。
杨煜扫了眼各个平台的消息，暂时也没有商稿，少数几个私人的低价约稿被他回绝了。
日子好难过呀……
突然觉得，被富婆包养，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
……
余舟舟结束了直播，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扮演一个性格相反的角色，对任何人而言，难度都很大。
余舟舟是在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后，才得到这样的效果，表演结束的她觉得自己快要精分了。
不过粉丝的热情是对她最大的鼓励，还有时不时的小礼物，这些都是观众喜爱她的证明。
余舟舟眸子亮晶晶的，充满了梦幻的色彩。
很快，她的不知名幻想被一声消息提示音打断，是花椰菜发来的。
花椰菜：【今天的直播效果真棒，比以前强多了。】
要来点兔子吗：【多亏了大大的指点。】
花椰菜：【哦？不是萝莉画师？】
要来点兔子吗：【表情包（怂）】
花椰菜：【回头再跟你算账，先说说你直播的问题。】
余舟舟坐直了身子，仿佛一名听课的好学生，【聆听教诲。】
花椰菜：【一个词，单调。】
【你目前主要的直播方式还是和弹幕聊天，这样不能长久，时间长了，不仅观众觉得无聊，你也很累。】
【一个合格的虚拟主播，要让直播的花样丰富，最好是每天都有不同。】
【比如今天播游戏，明天读来信，后天悄悄话，唱歌跳舞画画，看热门切片之类的。】
【当然，一个虚拟主播不可能全能，什么都会，但要将自己的特长展现出来。】
【翁酱，你擅长什么？】
屏幕那头沉默了很久。
要来点兔子吗：【学习？】
花椰菜：【……】
要来点兔子吗：【呜呜，对不起，我太菜了，什么都不会，是我不配……】
花椰菜：【先不说这个了，你可以从简单的做起，先试试游戏回？】
要来点兔子吗：【我，我不会打游戏……】
花椰菜：【我教你。】
要来点兔子吗：【不，不用了，打游戏容易沉迷，会影响学习的。】
杨煜抚住了额头，看来这个需要双管齐下了……
花椰菜：【先不提丰富直播模式了，你的粉丝运营呢？粉丝群呢？舰长群呢？舰长礼物呢？！】
余舟舟弱弱地打着字：【有舰长群了，才建不久，所以没在直播间放出来。】
花椰菜：【有群了不先拉我？！】
余舟舟的语气更弱了：【我，我不是管理，没权限……】
花椰菜：【……】
花椰菜：【没救了。】
要来点兔子吗：【好了，我刚刚在群里要到了管理，现在拉你。】
【要来点兔子吗邀请你加入“愿者上钩群”】
花椰菜：【这什么鬼群名？】
要来点兔子吗：【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取的……】
好吧，被粉丝架空的偶像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倒要进去看看是谁在篡位。
【花椰菜加入了群聊。】
无情的dd机器：【欢迎岳母大人！】
紧接着后面一堆人复读。
【欢迎岳母大人！】+1
【欢迎岳母大人！】+1
……
冲浪强度很高的杨煜自然能看懂，画师是皮套人的“妈”，他们喊他“岳母”，意思自然是……
艹，敢跟他抢老婆？！
杨煜仔细一看，群主正是这位【无情的dd机器】，感情篡位的就是他啊！
还没等他深入思考，一堆人在群里开始起哄。
【美少女画师！】
【白丝萝莉！】
【出道吧花椰菜酱！只有偶像才能拯救绘画！】
【脑婆脑婆，eed。】
杨煜黑着脸，把这个舰长群扔进了“收进群助手且不提醒。”
然后重新打开了和翁酱的聊天框。
花椰菜：【粉丝群是运营粉丝环节中不可缺少的一环，但要记住，非必要不水群。】
要来点兔子吗：【知道了，可是为什么感觉你的人气比我这个当主播的还要高？呜呜……】
花椰菜：【还不是你给我加了涩气萝莉画师的设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要来点兔子吗：【姐姐我错了……】
要来点兔子吗：【非常感谢姐姐教我的这些关于虚拟主播的知识，我一定会努力记住的。】
花椰菜：【你一口一个姐姐，这么感谢我，爆个照？】
余舟舟呆住了，这是什么？盒？
虽然她现在在网上很社牛，但要她把照片发给一个没见过的人，哪怕对方人很好，她也做不出来。
照片上是真实的余舟舟，她会社恐的。
余舟舟小心翼翼地打字：【翁酱是个虚拟主播，要保持距离感与神秘感，虚拟主播被开盒会严重影响营业的……】
杨煜笑笑，这小妮子还会用他的话来教育他了……
花椰菜：【不爆照可以，发个其它部位总行了吧？】
余舟舟有点害怕，感觉这个姐姐总想涩涩她，她试探问道：【比如？】
花椰菜：【裸足？】
要来点兔子吗：【！！！】
为了打消对方顾虑，杨煜把之前铃铃铃发给他的腿照发了过去。
花椰菜：【作为交换，先给你看看姐姐的大白腿。】
花椰菜：【图片】
余舟舟被屏幕上修长白皙的大腿吸引了，这就是美少女画师的大腿吗？真的好好看……
看腿型像个御姐，余舟舟对她之前和观众胡诌的萝莉一词感到羞愧。
应该是御姐美少女画师才对……
画师姐姐都这么诚心诚意地爆腿照了……
余舟舟看着她小巧白嫩的脚丫，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