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与南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走向自己,不知道要干嘛。
尉迟安若向晏与南轻轻柔柔地行了个福礼,然后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晏与南,朱唇轻启道:“安若求晏小仙师救救齐叔叔。”
原来是来求他救齐北景的。
可自己也无能为力啊,那个脸神强自己太多了。
尉迟安若看晏与南不为所动的样子,神色里有些意外,又有些焦急,她不由地看向乔依。
乔依开口对晏与南道:“齐叔叔不是一般的谋士。他是尉迟姨父恩师的儿子,和姨父一起长大情同兄弟,姨父的恩师也是因为救姨父去世的。”
难怪尉迟右相对齐北景那么关切。
就算知道其中关系,自己还是救不了他呀。
晏与南刚想实话实说,可看到乔依那祈求的眼神,他又把话吞了下去。
自己曾经承诺过乔依,会回报她的恩。
有债必偿,有恩必报。
晏与南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既然答应想办法帮忙了,晏与南只能把回未龙门的事往后搁置了。
但他请了人先去未龙门给师父传信。
比起晏与南每天焦头烂额地想办法,戴思宽就轻松快活多了。
每天吃吃逛逛,好不开心。
这天,他又想吃西街的酸汤面了,拉着在屋子里翻了一上午书的晏与南一起去。
从东三街走到西街的面摊,要走很远。他们想买辆马车,那又得请个车夫,想了想太费事,便作罢了。
没有马车,两人只能一步一步走去。
在经过长街桥时,又看到了幻影门的东章在第一次看到他的那个桥下表演幻术。
幻影门自从中秋后,就被皇帝厌弃,不复往日风光。
皇帝本来想追究幻影的谋逆,最好来个满门抄斩,但去到幻影门的据点时,门徒们已经人去楼空了。
就连疯了聂昆也不知影踪。
至于幻影门的掌门人,从头至尾就没人见过,也没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整个幻影门的人对自己的掌门人都讳莫如深。
本来幻术师就不好惹,皇帝也不想逼急了他们,怕他们再幻个什么妖兽出来报复,又是一场浩劫。
虽然放过了,但下令凡见到幻影门人在街头表演幻术就要驱赶。
富贵人家想看幻术表演也只能请了幻术师,关了院门,偷偷地在家看。看了也再不会四处张扬看到了什么样的惊奇和精彩。
也正是如此,上祁城街头表演幻术的幻影师大大锐减,一天也难见到一个。
没想到,东章在这个时候还会出来。
他正在给围观的上祁百姓表演百花报秋的奇异景象。
身穿着厚厚衣衫的百姓们,在清凉的秋风里,围着东章等着看百花齐放。
随着东章手指点点,一棵一棵的树木破土而出。
眼看着树木抽枝长叶,郁郁葱葱。
东章的手朝哪棵树上挥一下,那棵树立马就开花了,在众目睽睽下从花骨朵到怒放,就这样一下子呈现在眼前。
随着东章的挥手,春天的桃花李花、夏天的莲花茉莉、秋天的菊花芙蓉,还有冬天的腊梅水仙全都开了,齐齐整整,一大片。
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看得围观百姓赞叹惊奇又大饱眼福,不停地拍手叫好。
还有孩子高兴地转起了圈,高声唱起了童谣。
百花齐放的美景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每个人都的脸上都是愉悦的。
晏与南虽然也会幻术了,但看了这样的景象还是觉得大开眼界。
因为幻术的景象其实就是幻术师想象的呈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就从来没想到过这样的景象。
戴思宽更是拍红了手掌。边拍还边问晏与南:“大哥,这个幻术你会吗?”
晏与南搜寻了一下自己脑海里幻咒,有个万物生的幻咒可以做到这样的效果,于是点头道:“应该是可以的。”
戴思宽一听,喜出望外。他赶忙道:“那我们把宅院也变成这样,全是花吧!”
晏与南撇撇嘴拒绝道:“我不想住在一个花园里面。”
“那你把我房间外弄几棵开花的树也行。”戴思宽道。
“你还不懂什么是幻术吗?幻术是会消失的,不可能一直存在。”
据他所知,最长的幻术时间不超过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就是幻界里的十天。
晏与南决定不等戴思宽正式拜师就教他幻术,免得总以为幻术是神仙法术。
二人说话间,东章的幻术表演已经结束了。
围观的群众带着意犹未尽的感觉三三两两地散去。脸色的笑容,心中的愉悦也跟着被他们带到了所行之处。
戴思宽拉着伫立不走的晏与南要往前走。
一下还拉却不动。一看,晏与南正和东章在对视中。
晏与南下了幻咒让东章入幻。
东章试图抵抗,但只挣扎了一下就被带入了他的幻境中。
二人的幻境是星了湖的湖面
他们站在湖面上相对着。
“想不到这样的形势下,你还会来表演幻术。”晏与南率先开口道。
“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谋事,我只喜欢幻术,喜欢把幻术展示给百姓们看。”东章道。
的确,在晏与南接触或见过的幻影门人里,东章是唯一一个给他特别感觉的人。
他的眼神里没有阴郁,身上带着喜欢幻术表演的纯粹感。
“既然你不谋事,为什么要让百姓入幻看胡小姐绣情诗送人?使得胡小姐清闺名誉受损。”晏与南定定地看着东章道。
东章垂眼沉默了。
晏与南以为他不想回答自己时,又听到他说:“身不由己,奉命而为。”
一句话,包含了许多言而未尽之事。
东章抬眸看向晏与南道:“那日我见你主动出幻就奇怪过却没有深思。想不到,你竟是未龙门的人。”
顿了顿,东章又道:“那日你被我入幻时还不能抵抗,如今变成我不能抵抗你的幻咒了。你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入门到高阶的?”
东章是除了乔依和戴思宽以外,第一个知道自己是在短时间习成的幻术的人。其他人都以为自己是在未龙门时习得的。
“因为我有师门秘籍。”晏与南道。
东章闻言,便不想再问什么了,因为师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