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对你说。”幽兰若的怒火渐渐平息。

姜明淡然道：“汐月不是外人。”

“可是，我有些话不想让她知道。”幽兰若道。

姜明的脸上出现了遗憾的神色，道：“那就可惜了，就算她没有听到，我事后也会告诉她的。”

凌汐月低下头，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幽兰若深吸一口气，道：“就算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对她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也是一样？”

“是的，就算会对她造成致命的伤害，我也会和她共同面对。”姜明的目光和幽兰若交汇在了一起，寸步不让。

幽兰若呆滞住了，她没想到姜明会这么决绝，哪怕让最喜欢的人受到伤害，也不愿意对喜欢的人隐瞒，而那些为了保护你和隐瞒你的人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为什么要这么坚持？”虽然是在质问，但是幽兰若刚才强硬的语气已经偏软下去了。

她本以为凌汐月已经是姜明的死穴，为了凌汐月姜明什么都愿意做，就像是曾经的他为了自己一样，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比起让凌汐月涉险，他更不愿意对凌汐月隐瞒。

难道说，过去的姜明真的已经不存在了吗？

“感情这种东西是从来不讲道理的。”姜明道。

幽兰若沉默了，是的，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两个人的感情可能是经过时间的磨合与雕琢，从零开始变得越来越深，也可能是突然发生，如同干柴烈火，但是都可以为了彼此而付出生命。

历史上为了感情而做傻事的人也屡见不鲜，单单是自己见过的，就有不少百花谷的女弟子被人骗取感情之后不惜一死也要从自己身边打探属于武道之神的秘密，哪怕是从云端跌落到深渊也是在所不惜的。所以，感情是最不讲道理的。

姜明可以为了凌汐月而付出生命，也可以强行压下对凌汐月的爱护，让她去涉险，这也是感情的一种表达方式，和别人不同，但是同样不讲道理。

“虽然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但是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没有代替你做决定的必要。”幽兰若轻轻叹息一声，整个天地都变得有些哀伤了。

姜明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幽兰若要讲的东西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她要对自己说出某些秘密，那么双方也就打不起来了，不然如果真的要打起来，姜明还真的没有把握会赢，甚至连逃命的把握都没有。

“想必你们已经

看出来了吧！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另一个世界。”幽兰若道。

凌汐月轻轻点头，道：“对，从我们刚才进来的地方开始，这里的景色就变了，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看来我们对于武道之神可以将自己观想出的虚幻世界化作现实的猜测是对的。”

“是对的，也是错的。”幽兰若没有问他们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猜测。

凌汐月有些疑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和错怎么能同时存在呢？

幽兰若没有解释，而是带着笑意看着姜明。

姜明沉吟片刻，道：“对的地方是武道之神确实可以拥有一个现实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观想中的那个世界，而是真正的世界被武道之神融入了自身。”

“将真正的世界融入自身？”凌汐月一愣，隐隐觉得有些害怕，但是又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你是怎么发现的？”幽兰若美眸中闪过异彩。

“这里是深山，就算是被你和赢九冥的大战化作的废墟，也不可能出现断壁残垣，这是城市毁灭之后的废墟，不应该出现在山里，所以我们从入山的那一刻就进入了你对的世界里。”

姜明道，“但是，如果这些废墟来自你的世界，是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你就算在自己的世界里构建一个城市，也不会是一个城市的废墟。”

“难道不可能是战斗的余波将这个城市化作了废墟吗？”幽兰若反问道。

“如果没有看到你在这里洗澡，我是有可能相信的。”姜明道。

凌汐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色，风景如画，而外面的世界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也难怪她会将这两种景色的交界处当成两界的边缘了。

如果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是幽兰若的设计和最喜欢的地方，那就很难想象幽兰若会在外面设计一个城市了，而且刚刚被毁灭的城市和早已被毁灭的城市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外面的城市应该不是刚刚被毁灭不久的。

“你很聪明，也很细心，这个地方确实是从外界摄入我的体内的，将观想中的世界化为现实也许能做到，但那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至少我没有这个才华。”

幽兰若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所谓的武道之神，就是五个得到了魔界的馈赠，获得了五个世界碎片的幸运儿，当然，所有的幸运都已经标注好了价格。”

“获得了五个世界碎片？你们无法从外界的世界中摄取世界？”姜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幽兰若点点头，承认

了姜明的说法：“如果从外界强行夺取一片天地，那就是从人间界的身上割肉，这是不被天道允许的行为，因为这样打破了天地之间的循环，会令人界的天道虚弱，因此引来天道的反噬。”

“不只是人间界，任何一个世界都会发生这样的反噬，只有已经死去的世界才能无法抵抗这样的强行掠夺，而魔界就是这样一个已经毁灭的世界。”姜明顺着幽兰若的话，将她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世界碎片，那么圣境就是人类的极限？

幽兰若轻笑着看向姜明腰间的剑鞘，道：“你的剑鞘不也是一个世界碎片嘛！只有将其融合，就能成为武道之神。”

说完，幽兰若看向凌汐月：“你应该也得到过世界碎片的馈赠，只要将其融合，你就会成为武道之神。”

凌汐月眼中出现了兴奋的神采，她成为武道之神的道路居然是一片坦途？以她的实力，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了武道之神，那也一定是最强的武道之神。

“汐月，不要被她的话所迷惑了，就算她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那也无法证明她就没有其它用心。”姜明看出了凌汐月眼中的兴奋，赶紧泼了一盆冷水。

凌汐月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想的确实有些少了，就算这样可以成就武道之神，难道就没有隐患了吗？而且魔道功法的武道之神和武道功法的武道之神是同一个概念吗？双方的道路一开始就出现了很多的分歧，最终是殊途同归还是两条越来越远的道路还说不定，她高兴地有些早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幽兰若的目光中已经带了一些警惕。

“虽然这条道路我可能不会去走，但也是一个可以供参考的选择，在这里先谢过了。”姜明拱手道。

幽兰若幽怨地说：“我们之间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吗？就算你现在已经对我没有了感情，我们的过去难道就可以就这样被抹去吗？”

姜明丝毫不为所动，道：“既然你说过去，那么我们就谈谈过去，告诉我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用管是真是假，只要告诉我你所看到和经历的一切。”

“赢九冥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一千年前有一个姜明出现，覆灭了魔界。”幽兰若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我想知道你所看到的是什么。”姜明冷然道。

幽兰若叹息一声，道：“难道你不修《太上忘情录》，就忘记了那本功法所需要的代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