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严肃，是因为……”墨丘利奥正襟危坐，朝坐在他左手边、身体贴在他手臂上的珍妮特解释道，“我接到你的电话时，以为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看着紧张得好像在参加应聘面试的墨丘利奥，珍妮特莞尔一笑、摇头啧啧叹道：“哎呀呀，这可不像是我从姐妹们那里听说来的那个花花公子了……哦，莫不是因为心上有人、所以玩性也收敛起来了？”说到一半，珍妮特又起身钻到蕾欧娜身边、伸手轻抚她的脸庞：“但是玩性和欲望是两码事……不是吗？像你这样的男人，只要专情起来，占有欲肯定尤其强烈……这么可爱的姑娘，你绝对要好好品尝一下……”

蕾欧娜只觉得自己的脸颊都被珍妮特的触碰整得又麻又痒、全身的神经系统都在向她传达着不安的信号。她一阵颤抖，看了一眼被这个双马尾小魔女说得两眼迷离、注视着她的墨丘利奥，支支吾吾地小声道：“我记得亲王跟我说过，血族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哦，可怜单纯的小姑娘，能不能造人和能不能享受造人的过程可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问题。”珍妮特坐到两人之间，继续用她那酥麻入骨的声音解释说，“我们血族都是永不腐朽的、笨拙地模仿着人类的人偶，而诅咒之丝则是操控我们体内的每个细胞、让我们依据自己的想法活动起来的提线……想要让‘那个地方’也‘活’过来，只需要用一点小小的刺激、让诅咒之丝将生命力灌注进去就好了。”

说着，珍妮特的两手悄悄地沿着这对在她身边犹如小孩子一般不知所措的男女的躯干下滑、直至小腹：“对于李小姐这样还不知道男人滋味的小女孩来说，这个过程尤其重要哦……要不要我来教教你们？”

幸好就在此时，珍妮特的手机响了。她扫兴地一撇嘴、快步起身到包厢门口接电话，光听语气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抱歉啦，甜心们，”她趴在门框边上，一吐舌头，“我有些急事要处理，你们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到三楼办公室来找我……到那时候，我们再来谈谈‘生意’。”

珍妮特离开包厢的一瞬间，墨丘利奥和蕾欧娜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以为就应付这类女人来说你应该已经是行家了才对。”看着赶紧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润润嗓子的墨丘利奥，蕾欧娜调侃道，既似是真的为此感到奇怪、又似带着一点点夹杂着醋意的阴阳怪气——毕竟谁会希望正在追求自己的男生是珍妮特口中“常常听她姐妹们说起的花花公子”呢？

墨丘利奥当然是听得出蕾欧娜的意思，却也并不着急，微微一笑、朝她俯身低语：“因为现在的我只想用尽浑身解数去取悦一个人。”

“……”

沉默片刻，蕾欧娜也去给自己倒了杯酒、让自己冷静一下，结果刚喝完便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心慌的她竟是错把伏特加当成了啤酒。

……

在这包厢里坐了不过几分钟，两人便百无聊赖地起身、到三楼寻找沃尔曼姐妹的办公室所在。毕竟，本来蕾欧娜便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场合，而墨丘利奥现在也没有猎艳的需要，避难所夜总会对他们而言实在是没有更大的吸引力了。

办公区的隔音地板完美地屏蔽了来自下面两个楼层的所有噪音，不过也让一片寂静的走廊尽头传来的、似乎是沃尔曼姐妹两人的争吵声尤为明显，哪怕隔着紧锁的、厚实的办公室门板，蕾欧娜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们言辞的锋利尖刻。

“你的地盘？我分明记得这里是圣莫妮卡，而不是‘老女人的功勋纪念馆’。”

“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知不知道你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有多讨人嫌！”

“哟，我亲爱的特莉丝姐姐，究竟是谁不知天高地厚？想不到你个天天只会嘲笑指责我的自大狂居然还有脸这么说？”

“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看看你成天都在干些什么，珍妮特？除了到处和男人乱搞你还懂什么？我鞭策你是为了不让你变成一只满脑子只有做爱的母猪！”

“你说什么！？你……你居然说我是母猪？我可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争吵最终以珍妮特的啜泣声结束。站在门外，蕾欧娜可以听到她哭着冲进门内的又一个房间内、把自己锁在里面，而姐姐特莉丝则苦恼地叹了口气、把办公室的门锁解开，然后坐回老板椅中。

“……”

门外，她和墨丘利奥交流了一下眼神，达成了一个共识：无论如何，不要惹上跟这对姐妹有关的麻烦。

因为这两个女人吵起架来，真的实在是比刀枪还要伤人——而且对待自己的姐妹都是如此，何况陌生人呢？

所以蕾欧娜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在得到许可后才和墨丘利奥一起走进这间装修十分复古严肃如图书馆、与楼下的夜店形成了鲜明反差的办公室，见到了和珍妮特长相简直一模一样、却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裙、将一头金发仔细盘起的姐姐特莉丝。

“是墨丘利奥和蕾欧娜?李吗？欢迎，我是特莉丝?沃尔曼。”特莉丝从椅子上站起来、彬彬有礼地朝他们一鞠躬，仪容精致且无可挑剔，“若是之前我妹妹的放浪表现让你们感到不适，还请多多体谅，是我把她惯坏了。”

她伸手示意两人在办公桌前坐下，冷静的神情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她刚才居然还在与自己妹妹歇斯底里地对骂。

蕾欧娜看了一眼办公室最里面一扇紧闭的房门，心想珍妮特指不定正在里面抹眼泪呢。墨丘利奥则一摆手，熟练地摆出谈生意的架势和特莉丝交谈——对于他而言，姐姐这样理性自制的女人虽然不那么“有趣”，但绝对比妹妹好应付得多。

“听起来这工作确实简单……不过，我心底其实有个疑虑，”说到中途，墨丘利奥一皱眉头，问，“但是既然任务不过是简单的驱逐一只鬼魂，为什么你要特地找我们？也不愿公开？”

听墨丘利奥说起这个问题，一直在旁边低头沉默玩手机的蕾欧娜也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除了此事另有蹊跷，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特莉丝的这一番大费周章。

而特莉丝似乎也早就料到自己提供的这份听起来太过“美妙”的工作会遭到怀疑，双手放在腿上、低头一笑：“关于这一点呢……首先，这个酒店闹出超自然事件、还丢了人类工人的性命，说起来是我太着急下手、没有事先调查清楚的过错，而我不想在自己的履历上留下这类无关紧要的污点，所以没有把事情公开；其次，特地找你们两位，也是因为我的食尸鬼说那里有瑟泰特血族出没的踪迹，事情……可能会比单纯的‘除鬼’要麻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