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注视结巴良久，沉吟不语。这时，一个跟他穿着同样白色长袍的美女缓缓走出，看到男人停下不走，她好奇地问道：“师兄，怎么呢？出什么事呢？”

她顺着男人的眼光看去，发现伫立在那的结巴，穿着一件套在身上的粗糙布衣，怀里还抱着几件衣服，头发凌乱，要多落魄就有夺落魄，她扫了几眼就移开目光，问道：“那少年怎么呢？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师兄。”

男人缓缓摇头，淡淡说道：“没事，我们走吧，去竹林看看。”

两人径直走出大门，潇洒如风，不染尘埃，如同天上的神仙。一旁的马德看得呆了，视线一直盯在两人身上，直到那两人拐弯消失不见为之。迎面走来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头发半白，脸上有些许周围，他轻咳一声说道：“马子，你可别再看了，待会小心小命不保。”

马德黝黑的脸一紧，好奇地问道：“咋啦？他们什么来路，还让村长你这么慎重对待。”

村子手指放到嘴边，做了禁声的手势，然后指向屋子说道：“进屋再说，叫你改天再来你不听，也不知道那两人生气了没，哎……”

他看到站在马德一边的小伙，问道：“这位是？”

马德把刚刚对守卫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村长不疑有他，带着两人进屋。三人刚坐好，马德就迫不及待询问两人的来历。村长组织一下语言说道：“他们是来自山平派的人。”

马德大惊失色，本就黝黑的脸，看上去又黑了几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刚刚没让他们生气吧？”

结巴把怀里的衣服放好，听到两人的对话，连忙凑到马德面前低声问道：“那个……平……派很……很……厉害？”

马德也压低声音回答道：“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翻过几座山就能到的那个修真门派。”

“你们两嘀咕什么？所以我才让我儿子让你先回去，改天再来，不过你放心，我觉得那两人都有大家风度，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应该没事的。”村长安慰道。

马德放心不少，好奇心大起，问道：“你说这神仙般的人物，来我们这穷山僻壤干嘛？”

村长嘿嘿一笑，摇头说不知。马德本就是直肠子，翻翻白眼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送你三张狼皮，快说，快说。”

村子昂起头，伸出五个手指在马德面前晃了晃，马德一乐，笑骂道：“去你的，四张，不能再多了，大不了我兑换完，立马走人。”

“好好好，四张就四张。”村长立马说道。

他接着说道：“其实他们就比你们先来一会儿，过来问我村子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怪事？什么怪事？”马德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结巴问道。

村长来了精神，身子前倾，说道：“你还别说，前几天半夜，我起来方便，隔老远我就看到天上有微弱的白光砸进村子前的那边大竹林中，我当时瞌睡都吓醒了，所以记忆犹新，后来跟我婆娘说这事，还说我胡说八道，你看，今天不就来了两个神仙般的人物调查这怪事？”

马德听完心中

暗惊，自己也是前几天早晨在竹林找到的结巴，不会有这么巧吧？

他淡淡问道：“那你把这事告诉他们呢？”

“当然，我还准备留他们在这吃点饭再走，没想到你来了，坏了我好事。”村长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马德白眼一翻，懒得看他表演，淡淡说道：“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们聊点正事吧。”

他指了指门外那小山般的货物说道：“你赶快清点一下，我还要赶时间回家。”

村长嘟哝几句，自去清点货物不提。马德头一偏，视线放在结巴身上阵阵发呆，想着心事。结巴被看得心里发毛，盯住对方黝黑的脸说道：“怎……怎……么呢？”

马德一愣，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一点心事。”

两人等村长清点完毕，兑换好货物后，便一起离开村子，沿着原路返回小屋。

————

话说两头，那一男一女到达竹林，在其中快速搜索半天，没有什么发现。

两人停下，女人细眉微蹙，说道：“那村长不会是信口胡诌吧？”

男人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应该是真话，他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内心没有古怪的波动。”

女人轻声抱怨道：“可这里也发现没什么啊，附近该搜查的地方都搜过了。”

原来平山派几天前感受到附近半空中传来奇异的空间波动，掌门派两人出来调查，平山派附近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搜索的差不多了，只剩这山里的小山村还没搜过，本来以为能在这里有收获，没想到还是令人失望的结局。

两人交谈几句后，男人突然开口说道：“那个少年有点不对劲。”

“你说的是村长家的那个？他怎么呢？我觉得很普通啊。”女人疑惑地问道。

男人答非所问道：“算了，我们先回门派汇报，出来浪费不少时间修炼。”

他单手一挥，脚底出现霞光，下一秒，他踩着霞光破空而去。女人小脚一跺，嘴里嘀咕几句修炼狂后，也连忙脚踩霞光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天际。

从村子里出来的结巴抬头望天，连忙拍马德的后背，指着天空说道：“看……看……天……”

马德正背着一大布袋，脸色开心，他眯着眼睛抬头看天，上面两道美丽的霞光划过天际，霎是好看。马德回头说道：“结巴，我猜那两道霞光正是刚刚那两位大人，也只有他们才有这飞天的本事。”

结巴兴奋地点点头，眼里满是向往，马德见状哈哈大笑，说道：“你就别想了，乖乖跟我混就好了。”

两人继续赶路回家，一路无事，自此以后，马德就教结巴打猎种田，砍竹伐树，这时马德才发现结巴力大无穷，碗口粗细的竹子一刀就断，而马德自己却要三四刀才行。

而且结巴学东西也快，跟他口吃的

嘴巴完全两个样子，可惜打猎就完全白痴了，弓箭完全没有准头，马德这才找回点心里安慰。

时光荏苒，一个月过去，结巴的田园生活越来越熟练，跟村子里的人也混得很熟，那里的人都知道深山里的猎户马德，有了一个口吃的帮手，他叫结巴。

有一天晚上，马德点起油灯，把结巴摁到椅子上，然后他走到架子前，小心翼翼拿起一本书，放到桌上。

结巴疑惑地问道：“马……大……大哥，你……你要……要……干嘛？”

马德坐到他旁边，咧嘴一笑说道：“你这脑子比我的聪明多了，如果不会读书写字可真是浪费，从今晚开始，我每天晚上都教你读书写字。”

结巴一直以为架子上的书是马德的装饰物，虽然之前看过他读过一次，但是后面就再也没看到他读过。

他好奇地问道：“马……大哥，你……怎么会……会识字？”

马德白眼一翻，不悦地说道：“咋啦？看我五大三粗，就不认识字呢？”

结巴一慌，连忙道歉解释，但是碍于口吃，急得满脸通红。马德觉得好笑，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故意逗你一下，没当真，至于我为什么会识字，说来话长……”

马德情绪突然变得低落，他搬来一瓶酒，开盖直接大饮一口，开始诉说一段往事。

原来马德小时候父母具在，隐居在这深山当中，从小教他读书写字，打猎种田，似乎那个时候开始，父母就开始教会他生存的本事，直到有一天，父母突然把他藏在房子底下挖好的暗格里，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一堆人闯进院子，然后传来打斗声，过了许久，院子里没有一丝动静。

他害怕的不敢出来，直到第二天，他才从地下的暗格里出来，发现院子里一片狼藉，有些地方还能见到凝固的鲜血，而他的父母从那以后再也没出现过。

说到这里，马德的眼眶有些发红，结巴听得也是伤感，连忙用笨拙的语言去安慰。马德把酒放好，回来说道：“好了，故事说完了，现在我来教你认字。”

两人相伴而坐，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以后得每个夜晚，马德都会点起一盏油灯，教结巴读书写字。结巴感觉到这些字眼熟，所以学起来非常快，教他的马德也是吃惊不小。

一周过去，结巴已经能自主读书，这让准备了半年教学的马德目瞪口呆。结巴日常的工作越来越熟练，马德放心让他去做，两个人有时候分开做事。

这天，马德安排结巴去后山砍点木头回来，结巴拿好斧头就往后山走，马德连声提醒，让他不要走得太深，里面猛兽很多。

结巴匆匆答应几句就沿着屋后的小路进山，他来到小溪，不禁想起那天看到的神奇小鹿，从那之后，他每次来后山砍树，都想再看到这条美丽的小鹿，可是事与愿违，一个多月下来，一次也没见到。

他晃晃头，甩掉脑子里的想法，端着斧头走进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