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延斌洗漱完毕，揉着仍旧惺忪的眼睛参加集体早训。寝室里的其他学员都出去了，要不是有人叫醒了他，准会迟到。第五大队召开了全体学员会议，大队长苏振华主持会议。

寒风中，苏振华一身戎装，无比威严，扩音喇叭传出他高亢的声音：“各位学员，我们抗日军政大学第四期学员们的学习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之前已经有一批学员提前结业，奔赴抗日战场了。如今，你们也很快就要结业了，也将会以更好的精神面貌和更加扎实的军事素养出现在抗日救国的战场上。最后这两周的时间里，是到了对你们学习成果进行检验的时刻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抗大八个大队将会同时进行考核。你们所学的科目都会考试。然后是每个支队选拔优胜者，最后参加在延安进行军事个人素养大赛和全校的军事演习。

这一周，我们要进行文化课和论文答辩的相关考核，下周开始个人素养比试和军事演习，希望大家做好准备，为自己争得荣誉，也为我们第五大队争光……”

关于文化课和论文，秦延斌早就准备好了。文化课学的是马克思主义和军事理论相关的知识；秦延斌的论文则已经定稿了，题为《当今国际形势与中国抗战》。在上次和刘伯承师长谈话之前，他就已经决定要写这样一篇论文，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以及发展方向，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样中国的抗战事业才会少走点弯路。

早会结束，学员们整齐有序地步入教室，开始军事理论课的学习。路上，周子阳叫住了秦延斌说道：“这次我听说，每个支队只能派一人参加在延安举行的个人军事素养大赛。别的支队都已经选拔出来了，只有我们这个支队还没有出结果。你有没有兴趣参加选拔？”

“报告小队长，我服从组织安排！”秦延斌正色道。

“好了！”周子阳摆摆手，说，“别跟我什么队长不队长的，叫我周哥就可以了。说实话，论军事能力，你是最有可能去参赛的！”

自从上次的比试之后，周子阳就对秦延斌很是敬佩。秦延斌淡淡一笑，说：“周哥太看得起我了。”

周子阳还想说点什么，可看到秦延斌这么淡然，也就停止了讲话。

接下来是按部就班式的毕业流程，军事理论书面考试、论文的提交、答辩。获得优等成绩的人寥寥无几，秦延斌就是其中一个，还有周子阳、第二支队的李光明、陈伟、第三支队的邱天、第四支队的洪守仁也获得了优等成绩。其实也不意外，他本来就是在读大学生，学习起来自然不费力。在参训的很多学员中，有好多人大字都还不识几个。

理论课考试的结束，意味着个人军事素养的选拔即将开始。

周四上午，天气晴朗，第五大队学员个人军事素养考核以及选拔同时进行。第一项就是5公里负重往返跑。秦延斌在这一年的军事生涯中，就练就了健壮地体魄，这五公里负重自然难不倒他；第二个项目打靶、第三个项目队列的训练考核也是轻松过关。

考核还没有全部结束，大队驻地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全体学员紧急集合！……秦延斌随着其他人一起集合在宽阔的操场上。苏振华望着台下一千多鸦雀无声的学员，放下了喇叭说道：“学员同志们，接到最新情报，最近几天，日军华北方面军派出多股间谍组织渗透进我延安地区，妄图侦测我区重要情报，刺杀的边区部门领导人。我们子长县内就有不少间谍分子潜入，意图破坏这次毕业演***校要求各大队，务必在三天之内肃清全部日军间谍人员，确保本次军校演习的顺利实施。我宣布，这次我们将以支队为单位配合边区治安部队，开展各自的军事行动。边区兵工厂也为我们配备了部分枪支弹药，这次就将和实战一样。我知道各支队里，都有不少人来自一线作战部队，和鬼子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这次行动，就交给他们来执行，其他学员的安全也将由这些人负责。”

苏振华大队长的话音刚落，大家都议论纷纷了起来。日本人对延安早就如芒在背，恨不得一口吃掉。无奈，延安的安保工作，八路军的防护措施以及百姓的支持力度，都使得日军无能为力。所以，日军只能派出一些非作战人员刺探刺探一下情报。但大多次数也是无功而返，直到1940年代，还没有一个间谍能够准确地描绘出***朱总司令的样貌。而这次的行动居然一开始就被边区的守卫部队给发现了。延安的间谍人员只能仓皇逃窜，有4个间谍逃窜道了子长县境内，还来不及撤退，这才有了此次突如其来的行动。

第五大队虽然接待了很多新四军、八路军前来学习的军官，可大部分还是以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青年人为主。所以只凑出了一个50人的行动队，40人协助子长县治安部队，负责在瓦窑堡抓捕间谍，剩下10人负责保护第五大队的学员人身安全。

秦延斌自然在抓捕队中，为抓捕队第二小队的队长。大队长是第一支队的队长张庆化。子长县面积不大，可是人口却比较多。而日军的间谍人员恐怕早已化装成了普通老百姓，去抓住这么几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张庆化也一筹莫展。

抓捕队人手一杆汉阳造，20发子弹，两个手榴弹。身为队长的张庆化还有一把驳壳枪。张庆化带着队伍沿街巡查，一天下来，没有任何线索。

这天晚上，张庆化特意叫来了秦延斌和周子阳，听取他们的意见。张庆化一向不喜欢多说话，简单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只是这样行动不行啊！”周子阳对着秦延斌说道，“我们这样几百年也找不到的！”

秦延斌回道：“日本间谍肯定听到了风声，会想尽办法离开这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庆化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回过头来，说：“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

秦延斌想了想说：“我们不如来个引蛇出洞。”

“怎么个引蛇出洞？”周子阳很感兴趣。

“我们这么办……”秦延斌小声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