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只好把刚才的问题又说了一遍。
“粪？切！咱们在这儿钓鱼呢，谁跟你讨论粪便呀！瞧瞧，这儿的鲶鱼可真大呀，我得再钓一条，六子，这条大的给你啊！回去炖茄子，得炖好几个茄子呢！”
赵六看着水桶里那条鲶鱼，也很欢喜，“太好了！褚叔，你怎么喂的鱼呀，这么大！”
褚亮大叔呵呵一笑，“就是买鱼饲料呗，天阔不是每月还给点钱吗，我现在喂了鱼，卖给饭店，能挣回来不少呢。”
楚天阔问：“鱼饲料贵不贵？”
“不贵，便宜着哩。”
在楚天阔看来，现在养鹌鹑的成本还是太高了，饲料很贵，可不买也不行，得想办法降低成本才行，那样才能做大做强。
褚亮大叔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除了买饲料，有时候也撒点猪粪。”
赵六叫起来：“什么，猪粪养鱼？”
“是啊，不过不是直接撒进去啦。这个我还是跟别人学的呢，猪粪要先沤一沤，说是要发酵，沤之前得掺上麦麸，有的说豆饼也行。发酵好了，就可以直接喂鱼了，效果很不错。”
“哎哎哎！”
正在钓鱼的冀工忽然拍着脑袋说，“对啊！这个办法好！”
楚天阔看向他，“又有鱼上钩的啦？”
“不是！天阔，你刚才不是问鹌鹑的粪便怎么处理吗？我看呀，可以在这养鱼上做做文章。”
“什么文章？养鹌鹑和养鱼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猪粪可以养鱼，鹌鹑的粪便可以喂猪啊，然后呢，鱼粉可以喂鹌鹑，嘿！一个链条！通啦，我终于想通啦！”
关于如何处理鹌鹑粪便的问题，冀永强其实也一直在关注和研究，想不到今天褚亮大叔的一句话，让他把思路打通了。
鹌鹑粪养猪，猪粪养鱼，鱼粉养鹌鹑，如此形成了一个循环，缩减了养殖成本，高效循环的利用了粪便，真是一个好主意！
在河西省，在星海市，养鹌鹑的人不多，原因就在于鹌鹑确实难养，而且成本很高，如果养殖户的技术不过关，经营又差的话，***是搞不下去的，渐渐的就要被市场淘汰。
只有把养鹌鹑的成本降下来，养殖户才能取得胜利，才能在市场上站稳脚跟。
利用好鹌鹑的粪便，便是降低成本的途径之一。
楚天阔听出了门道，用力击了一下掌，“好！好主意！”
赵六看着自己眼前空空的水桶，无奈的说：
“你们两个呀，好好钓着鱼，说起什么粪便来了！咱们有鹌鹑，有鱼，可是，猪呢？”
楚天阔则拍着手说：“猪不是问题啊！不是有国营养猪场嘛！六子，我堂弟楚军不就是在国营农场嘛，就是养猪的，前两年还被评为了养猪能手呢！六子，明天你就和我到国营养猪场去走一趟，跟楚军商量下换粪的事儿。”
“换粪？”
“对啊，用咱们的鹌鹑粪，换他们的猪粪，没毛病吧？”
“没毛病！”
楚天阔想了想，又对褚亮大叔说，“褚叔！咱们这要是换来猪粪，恐怕这鱼塘消化不了吧？”
褚亮大叔看看这鱼塘，点头道：“咱这鱼塘就这么点，肯定消化不了啊。不过，天阔你放心，我去联系下别的鱼塘，不就是一点猪粪嘛，喂鱼效果好，他们也会进货的。”
“好！那就有劳大叔了！”
楚天阔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就带着赵六一起找到了楚军。
楚军是二叔楚丰国的大儿子，楚丰国在怜怜所在的学校里当老师，很多年的老师了，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楚军家教很好，从小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国营农场干活，好几年被评选为先进分子。
当楚天阔和赵六来到的时候，楚军正在洗衣服。
他生的五大三粗，很有一膀子力气，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鹰钩鼻，有点异国风情。
“你说什么，换粪？”
他对楚天阔的问题感到不可思议。
“是啊，我那养殖场呢，鹌鹑粪每天都能产生不少，要是扔了真的很可惜，不过专家说了，掺到猪饲料里，可以大大降低养猪的成本。”
楚军看着楚天阔，“猪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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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的！”
楚天阔开始详细的讲了起来，他从冀永强那里了解了不少关于鹌鹑粪便的知识。
“鹌鹑呢，肠道比较短，正是这个原因，它们对饲料不能完全充分的吸收，所以呢，很多营养成分都排出了体外。因此，鹌鹑粪的营养价值要比鸡鸭鹅的粪便更高。
人家专家说了，鹌鹑的粪便中含有大量未消化吸收的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粗脂肪，还有什么来着，对，还有一定数量的碳水化合物，所以把这些粪便制成饲料喂猪，绝对没问题。”
楚军有些不确定：“真的是专家说的？”
“那当然，市农科院的专家，还能骗人吗？”
“好，那明天就换换试试。”
第二天，赵六便拉了一拖拉机的鹌鹑粪便，送到了国营养猪场。
楚军接收了那些粪便，又装了一拖拉机的猪粪，由赵六拉回到鱼塘，褚亮大叔负责将猪粪加工成鱼饲料。
楚天阔对这个生态链比较满意，经济实用的生态循环饲养法，降低了成本，如果经营得当，可以使得一枚鹌鹑蛋的成本降低到和一枚鸡蛋差不多！
鱼塘里养的鱼加工成鱼粉，可以再降低养鹌鹑的成本，那就更棒了。
可是，没过了两天，正在楚天阔为这个主意高兴之时，楚军却气呼呼的找来了。
“天阔，你简直不要太坑人呀！”
他一脸怒容，好像是遇到了一个世界上最可恨的骗子！可楚天阔能骗他什么呢，一堆猪粪？
楚天阔忙递上一支烟，“咋啦，大军，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你干的好事！”
“是不是赵六给你短斤少两了？说好的以粪换粪，一斤就是一斤嘛，如果他敢不够称，看我不去揍他！”
楚军拿着打火机，着急点了两次火都没点着，生气的放下了火机，“不是斤两的事儿！”
“瞧你气成这样，那到底是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