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渐看着这个赤着脚，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温柔，他握紧女孩儿的手，缓缓吹着气似乎打算温暖一下女孩儿的双手。

女孩儿有些无措地看着他，声音小小地说道：“可是，我火柴都被我用完了，就只剩下这一根了。”

余渐：“那我就买下这一根和刚刚烧过的所有的火柴。”

女孩儿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余渐在说什么。

女孩儿：“先生，你怎么能买用过的呢？这是在欺骗您，我不能。”

余渐却笑的温柔，他揉着女孩儿的额头轻声说道：“我刚刚在一场风雪当中差点丧失了生命，是你的光救了我。是它指引我找到了你。那些用过的火柴不是废物，它们是拯救我生命的证明。所以，你又怎么算是欺骗呢？”

女孩儿似乎还有犹豫，但是很明显已经开始动容了。

余渐没有给她过多的时间考虑，将女孩儿一拉，搂进自己的怀里，劝慰道：“谢谢你。现在你该收取你的报酬了。”

余渐声音低沉，循循善诱，像是恶魔诱惑人时耳边的呢喃，让人忍不住跟从。

女孩儿神色逐渐迷茫，她顺从地趴在余渐身上，嘴巴里缓缓呢喃着：“报酬，报酬，报酬。”

女孩儿眸中瞳色渐红 ，一排白白的小米牙也逐渐尖利起来，她看着在自己身边的余渐，轻轻一笑，猛然间就咬上了余渐的耳垂。

余渐感觉耳畔一阵剧痛，下颌的珠子似乎又大了一点，余渐忍着的疼痛一声不吭，待女孩儿自他颈项边爬起以后，才缓缓将人的推开。

余渐：“谢谢你的火柴。但是，我此刻要去参加一场最盛大的葬礼，要准备最好的棺木，可是，我却迷了路，你认识地方吗？”

女孩儿将手中最后一根火彩奉上，回应似歌声荡漾开来：“予你光明，予你前路，携手前进，莫看回路。”

声音刚一散去，女孩儿的身影陡然间消失在余渐眼前，那无风无雪的空间，也在那一刻，瞬间消失，狂风暴雪接踵而来，吹的没有棉服的余渐差点栽倒在地。

余渐想了想刚刚那个女孩儿的话，“嚓”的一声点燃了火柴，火光亮起的那一刻，周围风雪皆停，眼前景物分明异常，而余渐也感受不到寒冷了。

余渐暗道一声好险，如果刚刚自己赶到的时间迟了，这最后一根火柴用完，这女孩儿冻死在街头，他们的后果估计也差不多。

现在视线清明了许多，余渐赶忙去找秦越和徐程程两人，很快便发现两个人在寒风当中快冻成了雕塑，余渐赶快走过去把两个人都拉了进来。

等两个人都缓过劲以后，余渐便看着手中这根火柴的火苗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在指，三个人不谋而合，互看一眼就跟着这那火苗的方向一路寻找。

很快三人就找到一个木匠铺子，三个人都忍不住开心了起来，总算是找到了。

本以为里面会坐着个脾气古怪，穿着皮靴子，带着皮围裙，拿着锤子叮叮当当敲个不停的木匠，没想到，三个人一推门进去，就发现一个抽着烟袋，穿着老棉袄，盘腿坐在炕上的老大爷。

余渐忍不住出门又看了一眼外面的牌子，漂亮的花体字写着皮特木艺。

秦越小声地问着余渐：“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余渐其实也满心都是怀疑，但是，他作为领头的，绝对不能表现出慌乱或者是怀疑，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手中的火柴此刻，不再飘动，火焰在原地跳动，看来是这里无误了。

皮特：“你们三个倒霉孩子，干哈呢？要进就快点进来，磨磨唧唧做啥呢？冻死了。”

余渐三人感觉自己简直进入了一种叫做魔幻现实主义的感觉，这居然还是个东北的大爷？

余渐：“大爷，不对，皮特先生您好，我们是想来问棺材的事情的。”

皮特：“少给我整那个洋名字，我叫皮蛋，这些人听不懂，硬是给我整了个什么皮特，皮特的。我发现也纠正不过来，就这么叫着了。”

余渐感觉自己似乎突然间来到的了哪里的乡村大舞台，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余渐已经听到身后秦越和徐程程的笑声了，但是，他不能崩，他得顶住，不然这就算完了。

余渐：“皮……大爷，我们是过来做棺材的，您能否给我们指点一二。”

皮蛋：“想做棺材，简单啊。你们去给我找的材料就行了，其余的我来。”

余渐：“不知大爷您需要什么什么材料？”

不知道是不是余渐的错觉，总感觉那一瞬间，那个一直看上去开朗好说话的大爷，突然间流露出了一丝阴鸷，仿佛是在等着猎物自动上钩的猎手。

皮蛋：“不是什么难的的东西，去北边的树林里砍十棵树过来，然后抓一只火鸡过来给我，要塞满食物给我拿过来，这大雪飘飘的，该过圣诞节了。”

秦越：“十棵树！大爷，砍这么多树，我们怎么给您运过来？”

皮蛋：“那关我什么事呢？”

淡漠的语气，疏离的眼神，对于其他人生死的不在意，没错，他们还是在这个世界当中，刚刚的热闹，不过是晃晃眼睛罢了。

秦越还想争辩什么，余渐拦他一下，然后问道：“不知道的火鸡的肚子里，大爷您想要些什么料呢？”

皮蛋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呢？当然是肉了。”

徐程程被这陡然变凉的气氛一激，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朝着余渐和秦越的方向挪了几步，想要挡住那个木匠的视线。

皮蛋：“女娃娃真可爱，是吓到你了吗？还躲别人后面去了？”

徐程程见点自己名了，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鹌鹑，直接让余渐揣在袖子里好了。

余渐：“多谢老先生指点，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风雪太大，回不去了。”

徐程程怯生生地瞅了一眼，发现不光余渐站在自己前面给自己打掩护，秦越虽然不发一言，但是也站在自己前面，将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忍不住心头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