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过去的幻影

莉莉丝低低地叹了口气,莫妮卡丢下了手里面的狮心王剑,踉跄着跑到了影子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原样的大狼,嚎啕大哭了起来。

莫妮卡从小没了父母,完全是靠着和大狼影子和谐相处,这么多年下来,影子对于莫妮卡来说，早不是普通的一匹狼的概念了。

那是她的家人,是她的朋友,是她最亲密的伙伴。只是现在，莫妮卡却不得不亲手杀了影子。大狼的腹部被莫妮卡用剑破开了一道大口子，五脏六腑流了一地。只是临死之前,狼却恢复了神智。

影子虚弱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莫妮卡的手，剧烈的疼痛让它不时地抽搐着,但是一双狼眼睛却显得特别的平静。莫妮卡痛苦地呜咽着,影子喘了两口气,靠在莫妮卡的怀里,突然凄厉地嚎叫了一声,彻底失去了气息。

莉莉丝摇了摇头，捡起了地上的狮心王剑，走到了莫妮卡的身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莫妮卡沙哑着嗓子：“我们走吧。”“不用把它带走吗？”莉莉丝看了眼狼的尸身。莫妮卡摇了摇头，说话有些费力：“带上它的话我们没有办法走得快，让它留在这儿吧。”

艾莎想了想，伸手将影子的尸体给冰冻了起来：“我们回来之后再把它带走。”“多谢，”莫妮卡咬了咬牙，“走吧。”

气氛一下子肃穆了很多，莉莉丝不断地想着刚刚莫妮卡那副模样，第一次认识到，深渊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的吓人。

现在的深渊还没有完全的撞开封印，不过是泄露的一小部分，已经给他们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莉莉丝无法想象，如果真的给深渊这么一个机会，成功地从地底世界回到地面上来的话，将会给整个大陆造成多大的损伤。

而且第一个受到冲击的，一定是近在咫尺的阿伦黛尔王国。莉莉丝大概能猜出来为什么深渊的封印会在阿伦黛尔的附近，肯定是两个宝石持有者的祖先搞得！什么镇压什么的，绝对是他们的锅！

艾莎看着妹妹脸色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变得五颜六色的，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拉了拉莉莉丝的衣服：“莉莉丝，我们……好像到了岔路口。”

莉莉丝抬头一看，愣住了——前面有三个岔路口，没有任何的提示，她往前走了走，伸出手指，一小簇火苗在她的指尖轻轻地跳动着。莉莉丝分别在三个洞口试了一下，紧接着便收回了手：“第三条有风吹过来，应该是这条。”

“等等，”莫妮卡拦住了莉莉丝，从腰间掏出来一个圆球一样的东西，然后伸手轻轻一抛，将那个小圆球给丢了进去。紧接着众人听到了一阵阵的撞击声，莫妮卡倾耳仔细听了很久，才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没问题，我们走吧。”

莉莉丝有些好奇，一边走一边问莫妮卡：“刚刚那个是什么东西？”“之前过来的时候，理查德给我的，”莫妮卡说道，“说是他的父亲给他的，专门用来探路的东西。”

挺神奇啊，看来理查德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莉莉丝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继续走着。四个人一直都在警惕着四周，黑暗当中，众人默不作声，只是闷头往前赶路。

莉莉丝不期然地想到了被深渊抓走的西泽尔，她不知道那个和他关在一起的老头子是什么来历，但是总归不是普通人是了。莉莉丝不得不承认，她十分担心西泽尔的安危，担心的不得了。

“莉莉丝，”莫妮卡突然叫了她一声，“艾莎和杰克呢？”莉莉丝一愣，往周围看了过去，果然没有看到艾莎和杰克的身影：“怎么回事！我们是什么时候走散的？”这条甬道也并不宽阔，怎么会走散？

莉莉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咽了口口水，对莫妮卡说道：“我们两个要小心一点了。”莫妮卡点点头：“深渊肯定又来了，只是不知道他这一回又是用的什么方法。”

莉莉丝回过头，看了莫妮卡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我们说的话他应该都能听到，你凑过来，我们声音低一点。”莫妮卡依言凑了过去，下一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莉莉丝拔出了捅进莫妮卡心口的匕首，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喃喃地说道：“莫妮卡的口音，带一点北边王国的口音，从来都不是标准的大陆通行语。”所以听这个字正腔圆的莫妮卡说了没有两句，莉莉丝便判断出来她不是原来的莫妮卡。

果然，倒在地上的尸体没有过多久，便化成了一捧飞灰。莉莉丝看着周围，叹了口气——她这下是彻底地和他们失散了，而且肯定也有别的人去代替了她，看他们能不能分辨出来了。

各个击破？莉莉丝嗤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着。走了没有两步，脚下却突然失重，莉莉丝一下子往下坠去。也不知道到底落了多久，莉莉丝猛地回过了神来，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上？莉莉丝愣了一下，她左右看了看，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又是在哪儿？莉莉丝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赶紧掀开被子跳下了床，跑到了镜子面前。镜子里面的正是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看起来刚刚睡醒的样子。

“陛下？”玛丽敲了敲房门，“是有什么需要吗？”“不，不用了，”莉莉丝下意识地拒绝了玛丽，却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去睡吧。”

很快的，门外没了动静了。莉莉丝被弄糊涂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不成刚刚是她的梦境吗？

可是那副真实的触感，又让莉莉丝觉得自己不像是在做梦。她想了想，突然扑到了化妆台前，开始翻找了起来。果然，找了一圈，莉莉丝并没有找到那块红色的宝石。

那块宝石她应该是从来都不离身的才对！莉莉丝着急了起来，干脆又回头把玛丽给叫了起来。玛丽听到莉莉丝这么说，直接吩咐所有的人都行动起来，帮女王陛下寻找那块红色的宝石。

“等等，女王？”莉莉丝赶紧拉住了玛丽，“我……我什么时候成女王了？”“陛下忘记了？”玛丽一脸的惊疑不定，“艾莎殿下已经决定永远住在那座冰雕的城堡里不出来了，安娜殿下因为被艾莎殿下伤了心脏，已经去世很久了。”

一死一伤？莉莉丝摇头：“不……不对！”这不对！艾莎明明没有将自己关起来，安娜也没有死！她们两个……她们两个明明都活的好好的！

她才不是什么阿伦黛尔的女王！她不过是一个亲王！为什么会变成阿伦黛尔唯一的女王？莉莉丝惊慌失措，她一把推开了玛丽，疯狂地往房间外面跑着。她没有目标，这么顺着走廊拼命地跑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这个地方不是她熟悉的阿伦黛尔！她过的不是这样的日子！她的生活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存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一切都是她的想象一样。

这不可能！莉莉丝咬着牙闷头往前冲，却不小心撞到了某个人的身上。“真是的，小心一点啊，”男人伸出手扶住了莉莉丝，“马上要结婚了，还是这样不小心。”

莉莉丝抖了抖，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也不熟悉的脸：“……汉斯？”“莉莉丝，”汉斯十分温柔地伸出手，将她散乱的鬓发撩到了耳后，“这么晚了，怎么在走廊上面乱跑？”

莉莉丝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汉斯十分地体贴：“没事，如果不想说的话，不说好了。”他轻轻地将莉莉丝揽入了怀中，一只手扣着莉莉丝的后脑勺，一只手揽着莉莉丝的腰：“明天我们要结婚了，我终于能够娶你了。”

我要和汉斯结婚吗？莉莉丝的脑海当中迷迷糊糊的，她觉得好像是要结婚，但是对象……是汉斯吗？

“你这么对我，我可是很伤心的啊。”记忆里有谁和他说过这样的话，那个男人轻佻而又显得有些流氓，却让人又又恨。莉莉丝半阖着眼睛，耳边是汉斯的轻声低语：“放轻松莉莉丝，不要着急，只要等到明天，我们是夫妻了。”

“我你。”汉斯凑在莉莉丝的耳边，说完之后，便伸手抬起了莉莉丝的下巴，闭上了眼睛想要吻上莉莉丝的嘴唇。电光火石之间，莉莉丝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拦在了自己的嘴前面。汉斯感觉到触感不对，睁开了眼睛。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莉莉丝：“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

“怪怪的是你才对，”莉莉丝冷笑了一声，挣开了汉斯的怀抱，慢条斯理地往后退了两步，“汉斯，你为什么会以为，这种办法我会上当？同样的招数非要用两次才觉得安心吗？”

“还是说，我应该叫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