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半截龙王东道主，摆了一大桌酒席。目的很明确，鲁南帮这次跟凤尾帮“挂柱”，揪出“八面财神”。声称只要揪出八面财神，鲁南帮、凤尾帮，五五分账。

两脚麒麟站起来，举起酒杯附和半截龙王所说。可见半截龙王跟他早就商量过，按照盗墓圈规矩！我们跑到鲁西南盗墓，就是跟鲁南帮抢饭吃。死的人应该是我们匣子山这群盗墓贼！尽管有军统局插手，但是……五五分账！而且还两人意见出奇一致。只要不是缺心眼，都看得出半截龙王、两脚麒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叫匣子山死的毒药！

闭眼狐狸都是心眼，岂会听不出半截龙王话里的意思。他开口说了很高明的话：“和气生财，半截龙王这话很在理。枭爷三奇贵人，这次揪出八面财神犹如探囊取物。”看似装傻，其实大智若愚。还记得……老棺材王还是黑狗爷说过，感觉自己可聪明的人，其实是最笨的人！

这一顿饭吃得深夜，郭怕、顾黑砂、半截龙王、两脚麒麟、闭眼狐狸都喝得烂醉。桌子底下倒了几个，只有我跟冰室美作还端着酒杯。酒壶里早空了，冰室美作的酒杯满着，她故意没喝多少。见都醉了，她放下酒杯，把目光盯在我脸上，然后很直接问我：“枭爷……你爱上了军统局的那个摸金孔雀？”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她这句话，拿着空酒杯玩弄着，低头不语。见我不搭理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来到我身旁。搂住我的脖子，摸着我的脸颊，带着醉意，问我：“枭爷……是不是再找很值钱的死人骨头？”

我看向冰室美作？但是她没有避开我的目光，而是跟我对视。但见冰室美作满面生春，还是我想到小家碧玉的李十九妹、品格端庄的上官寅鸽才避开她的灼热双眼！下身躁动，气血上涌。咬牙压制住男女之欲。装作气定神闲，开口：“你想对我说什么？”

冰室美作拿起筷子，替我夹了一块鸡肉，放到我嘴边。知道她的用意，张嘴吃掉。再看她满意一笑，站直身子说了句：“八面财神其实被他手下的四大金刚玩了。”

申屠金罡、图灵古、小出尊、麻六爷他们把八面财神玩了？这我倒很感兴趣，然后冰室美作就给我说了，八面财神女人姚灵被申屠金罡所杀！目的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绝不是跟八面财神挣女人那么简单……

我对冰室美作的话，半信半疑。或许是申屠金罡杀了八面财神的女人姚灵，或许是冰室美作故意误导我才这么说，那我反问她：“你是说……申屠金罡杀掉八面财神的女人姚灵，是在找北京古猿人头盖骨化石？”

冰室美作默认。她还继续说：“八面财神一向精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吕出在床上跟我说的。”她又说：“我可以断言‘北京古猿人头盖骨化石’在申屠金罡手里……”姚灵死的那间屋子的的确确被翻得很乱！但是……她怎么如此肯定是申屠金罡杀了姚灵，是在找“北京古猿人头盖骨化石”。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就是别有用心！企图以“北京固原人头盖骨化石”来扰乱思路，打定主意，表面不动声色，以免冰室美作看出端倪。

“枭爷……你可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这句话出自冰室美作之口，叫我有些难以相信！只怕她就是“别有用心”之人！在贼喊捉贼。对冰室美作的话，默不作声。

个个烂醉，鼾声如雷！而我一夜没睡，换做别人早已体力不支，但是口含凤凰胆的我，依旧精神大振！丝毫不感到疲劳，直到上官寅鸽把车开到门口，摁了几下喇叭。郭怕被车喇叭惊醒，一马当先跑出去看到上官寅鸽，就赶紧跑回来对我说：“枭爷……摸金孔雀来了！”

冰室美作一身白底红牡丹话的合身旗袍，包裹着凹凸有致的玲珑躯体。跟我一同走出门，但见刚刚下车的上官寅鸽——

一身黑色的紧身黑皮衣、黑皮裤、黑皮靴，脑后是扎着一束漆黑如墨的马尾辫！傲人气质犹如风中古松，直逼而来。一张白皙女人脸上，居然很有军人威严！叫人不得不肃然起敬。

半截龙王、两脚麒麟、顾黑砂一同走出来。身后传来两脚麒麟的声音，他说：“我要亲手把八面财神成地仙！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对面的上官寅鸽冲两脚麒麟破颜一笑，她说：“你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请——”车门被拉开，我钻了进去，然后是冰室美作、顾黑砂和两脚麒麟。

郭赶尸王郭怕与半截龙王目送我们离去。车上上官寅鸽对我们说了她的安排，把我们送到去上海的火车站，然后坐火车到上海，到上海会有军统接应。

黑色汽车犹如一口长脚的黑漆棺材，跑得比马还快！车上的人都默不作声，好像都在盘算自个心事儿！若不是顾黑砂也在，估计冰室美作又要卖弄精神，晌午时分停下吃了顿饭，随后上车继续飞奔。直到天黑，她才说的：“去上海的火车站就在附近，时间明天晌午十二点整。”车子停在一家旅馆门口，鱼贯下车，看样子今晚要住在这里了。举目四望，完全是陌生的环境！一个个陌生的脸孔，由上官寅鸽领着每人一间房间。冰室美作要跟我挨着住，两脚麒麟随便。上官寅鸽住在我这边，晚饭吃过就进各自房间睡了。

两脚麒麟吃了饭就哈欠连连，头一个进他自己房间。然后是上官寅鸽和顾黑砂，她叮嘱我最好不要四处走动。尽管没有说明原因，可是……我没有对她的话有丁点怀疑的地方。而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冰室美作，开口：“枭爷……你看起来不困哟。”

正如冰室美作所说，我的确没有像两脚麒麟一样，哈欠连连。但是刚刚上官寅鸽叮嘱，不要走动。于是，我学着两脚麒麟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对冰室美作说：“坐在汽车里就跟躺在棺材里一样，困死了。”

冰室美作破颜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同时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尖儿，想不到她的舌头比一般人的长。然后又说：“吕出和麻六爷那两个死鬼，都很喜欢我的舌头……”说着把手指头伸进嘴里，突然想看到什么，叹了口气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不用回头也知道冰室美作刚刚看到的人不是上官寅鸽就是顾黑砂。果然身后传来上官寅鸽的声音，稍带一点玩笑口吻：“面对美人计，够难为你了。”

我想把“李十九妹”当做“挡箭牌”，但是话到嘴边又打住。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很怕提到李十九妹！很怕她知道我心里有个李十九妹？迟疑中，她又说：“顾翎羽心里并没你，你知道？”

我点头，她很高兴又问：“那么你心里有她吗。”

顾黑砂不在，我就可以肆无忌惮，说：“顾黑砂喜欢我照顾一辈子顾翎羽，你知道他武功了得。”但见上官寅鸽笑了，她走近几步，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那么我呢？”

上官寅鸽这句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跟关中帮女盗墓贼秦情一样，对我……想到这里的我，立刻想到李十九妹！她还在湘南大墓里……是否变成尸魔？

上官寅鸽见我再次迟疑，她又说：“党国利益高于一切！国难当头，身为军统……”叹息一下，走开了。

……我好像一只被湘西定鸡术定住的大公鸡一样，呆呆出神！上官寅鸽……陷入意乱神迷，想着当年留在我脸上的泪，再想到追她出门，身后女盗墓贼秦情吃醋的喊声，以及见到她……浑身不自在的反应。直到被顾黑砂一句话打断，才回过神儿来。

顾黑砂满脸诧异？他问我是不是担心到上海滩遇上大麻烦？为了掩盖心里的真实想法，我点头说：“闭眼狐狸不在身边，多少心里没底气。”来掩盖刚刚对上官寅鸽的心猿意马。没想到顾黑砂像冰室美作、上官寅鸽一样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女婿……你忘了霍麒麟？”

霍麒麟！闭眼狐狸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不解其意看着顾黑砂？他解释说：“霍麒麟是一颗墙头草，听八面财神。结果死了！”言外之意是说，闭眼狐狸跟八面财神一样，别有用心！打心里说：闭眼狐狸的的确确替我出了不少主意，何况我救过他一命，加上他少了两条腿，还会像八面财神一样耍鬼花招。但是顾黑砂说：“闭眼狐狸老谋深算，你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这句话叫我想到刀疤孔和高老猴子，说到算计人我可比不上闭眼狐狸！如果高老猴子没有像八面财神一样吃私，仅仅是个误会。那么……匣子山少个闭眼狐狸，也照样找墓搬山、掘坟摸金。于是点头，对顾黑砂说：“我记下了！”回到自己房间，冰室美作坐在我的床边，见我吃了一惊，忙说：“枭爷你没走错。小女子一直在等你。”

我硬着头皮，还没迈步。她起身朝我走来，伸手关上门。背对着刚刚关上的门，装可怜？

“枭爷……我感觉我被申屠金罡盯上了。他就在这家旅馆里……”说着紧走几步，要搂抱我，被我迅速拔出莫邪剑吓了一跳！她大吃一惊，结结巴巴说：“枭爷你……你要……”我看着莫邪剑对她说：“申屠金罡敢出现，我就用这柄莫邪剑要他的命。但是你也要知道，顾黑砂的黑砂掌可是不分男女，你该跟我一样怕才对。”

冰室美作知道自己虚惊一场，她又伸出比寻常人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鼻子尖儿，转身拉门离去。门被冰室美作拉开，她看到了跟她面对面站立的上官寅鸽，两人均是一惊？然后冰室美作侧身走出这间屋子，然后我就看到上官寅鸽的脸，她跨了一步然后门被随手关上。

“冰室美作对你说了什么？”我知道她这是在问我，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可惜冰室美作只说了怀疑申屠金罡跟踪暗杀她，然后上官寅鸽又问这类话次数多不多？我如实回答，上官寅鸽稍加思索，立刻做出判断：“冰室美作这是投石问路。”然后又对我说：“下次她这样接近你，你要顾全大局。”

上官寅鸽的“顾全大局”是叫我，跟冰室美作演戏。弄清冰室美作之所以一次次借着美色靠近我，目的是“北京固原人头盖骨化石”？还是更为机密的战争情报！

“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党国利益高于一切！你我为了顾全大局，必须无条件牺牲自己利益。容不得你我迟疑……”我想到顾黑砂，于是拿他当“挡箭牌”。

上官寅鸽沉默了下，说：“……找机会，我会找顾黑砂谈谈。相信他是位爱国人士。何况他女儿已经加入军统。”

我希望上官寅鸽能巧舌如簧，用民族大义让顾黑砂也深明大义一次，顾全大局！

上官寅鸽又朝我走了几步，直视着我，一个字一个字说：“刘枭不要把我当做军统，把我当做一位女盗墓贼，一条土鱼吧。”

我内心很希望上官寅鸽说得她不是什么军统女特工，而是像关中帮女盗墓贼秦情一样，都是混盗墓圈的土鱼！什么党国利益高于一切！效忠党国，为党国牺牲一切……都跟她没有丝毫关系。……就像李十九妹一样！跟我两小无猜，同在湘西长大！但是，她不是女盗墓贼秦情！不是跟我同在湘西长大的李十九妹！而是跟鹤头道人一样，必须为党国效忠！必须牺牲自己利益！

我点点头，心底还是高兴的。回答她说：“我把你当做老摸金贼的女儿摸金孔雀。”

上官寅鸽再次当着我的面流泪，再次像那次在长沙城一样，把泪水留在我的变甲脸上。她的柔软红唇凉凉的，移开红唇瞬间她对我饶有风情笑笑，说：“下次见到冰室美作，要记住这么做……”说到这里，她后退一步，开始一件一件，由外到里脱身上的衣物。

我心里明白上官寅鸽要干什么！该开口直接拒绝她下面举动或者也抽出莫邪剑，横挡在胸前，以此来……，可是手摸到莫邪剑剑柄，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五指竟然变得柔软无力，不听使唤。

上官寅鸽已经浑身精光！四周是零乱一地的里里外外衣物，抬眼看到浑身上下光光精精……娇柔白皙的她，叫我想起那具白皙香尸……顿时！喘气吃力，心跳犹如击鼓一样，紧张不安起来。——再看上官寅鸽面沉似水，神情自若，并没有像冰室美作一样搔首弄姿、卖弄风骚。而是一副处之泰然的一步步逼近我，这时候莫邪剑终于被抽出——

上官寅鸽伸出柔嫩右手，缓慢靠近莫邪剑剑锋，她……她要来握住莫邪剑剑刃，如果被她握住，莫邪剑锋利异常，隔断她的细长手指头也是瞬间事情。赶紧松手“咣当”一声莫邪剑掉落在地上，瞬间被上官寅鸽一只光脚踩住，她伸出白皙细长的手一下子抓住我的衣服领子，直视着我……看到她那种灼热的眼神，竟然痴痴出神，呆若木鸡……任由她脱掉我周身的衣物！金龙袍滑落脚下……很快我跟她一样，周身不再有一件衣物遮体……

不知所措的我，犹如被“湘西定鸡术”定住的大公鸡，陡然被她紧紧抱住精光的身体，彼此敢收到对方身体的凹凸之处，早就被她拿捏在手的奇珍丹珠“凤凰胆”，此时被她送进嘴里，牙齿轻轻咬住，凑近我嘴边，舌头一推凤凰胆掉进我的嘴里，然后一同倒在宽大床上……

李十九妹！她……包子脸赵兀儿！想到包子脸赵兀儿跟李十九妹，我一下子紧紧抱住上官寅鸽，直视着她灼热目光，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喘着粗气。然后她缓缓闭上眼，对我说：“抱紧我……刘枭抱紧我……”同时她双臂缩紧，把我死死摁在她身上，嘴里的那颗奇珍丹珠“凤凰胆”被吸进她的嘴里，如此反复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