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时间一直活到或存在到未来的单位？程知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所处的明朝，但它显然并没有满足“存在”到未来，明朝在几百年后就被灭掉了。
诸如此类，能活到未来的人也行，不过时间跨度足足有六百余年的情况下，找这样的人恐怕相当困难。
不管如何，咕噜咕噜也是给自己指出了一个比较现实的方法。
程知勿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无法使凤凰之火的力量了？”
“时间是最坚固的壁垒，你力量的来源不能像九隐山这样唯一化，自然无法穿透时间，也不能供你使用。”
程知勿有些疑惑：“但那不是属于我的力量吗？”
“属于你的力量……怎么会，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噢，咕噜咕噜，难道现在的世界已经忘了所有力量都是有源头的事情了么？”
这是程知勿头一次听说所有的力量都有源头，他感到十分疑惑不解，“难道所有人的力量都不属于自己吗？”
“是的，世界上只有两处源头，不管是你，还是我，还是你口中那个叫北极星的家伙，我们的力量都来自两处源头的其中之一。当然，指的是往上溯源到终点的情况，就以你所说的凤凰为例，它的力量源于另一个体，同时还可能会有许许多多生灵的力量直接来源于它，但如果继续溯源，最终都会回到那两处源头之一。这是一棵有无数分叉的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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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让程知勿震惊得无以复加，它与所有人的认知都出现了巨大偏差，不管是妖理会还是三清道场，都从不认为自己的力量来自于更高层面的某个东西。但是仔细一想，程知勿竟从三清道场的困境中找到了一丝合理的地方：也就是郁画青描述的那片茫茫大雾，所有修行之人都在其中摸索前行，没有标尺，也没有前人留下的道路，甚至还有那幽魂一样的“炁”随时萦绕着。
如果真像咕噜咕噜说的那样，所有的力量有一个共同的源头，那么那片茫茫大雾也就可以理解了，他们只不过是从更高处借来了力量，并非自己的，所以才会这样茫然。
“那两处源头是什么？”程知勿有些惶惶然地问道，他感觉自己在接触禁忌的知识，但这种探索带来的满足感让他难以自制。
“其中一处如你所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如四面八方的风那样悠远。
“九隐山？”程知勿已经麻木了，对于这个答案他甚至一点都不惊讶，在他看来，九隐山已经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另一处呢？”
“你得离开九隐山了，处在异常时间节点的你能留在九隐山的时间比平常更少。”
可是咕噜咕噜没有回答程知勿的问题，它准备把程知勿送回去了，不过考虑到他刚才在外面差点扰乱了历史进程，咕噜咕噜决定将程知勿再往“前”送个几秒，这也是它能做到最大程度的帮助了。
咕噜咕噜的拒绝回答，让程知勿明白这个答案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便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虽然外面还有不小的麻烦事，但这么久以来受了咕噜咕噜不少恩惠，程知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吗，蒙受你和九隐山的照顾许多次，我也知道这个地方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如果能帮上一点忙那就最好不过了。”
“小家伙，你的好意，咕噜咕噜和九隐山心领了。但我必须拒绝你，不是你帮不上，而是我们不需要帮助。”
程知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需要帮助的意思有很多，咕噜咕噜不愿意说的话很难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程知勿没别的事，咕噜咕噜便将他送回到了现实世界，并多往前扔了几秒钟。
……
“你大呼小叫要见本王，现在见到了，有什么事，说吧。”
熟悉的对话再一次出现在耳畔，程知勿微微回了下神，看向眼前的三个青色人形轮廓，那身材威武的燕王朱棣正在轻轻敲着扶手等待他的回答。
“那个……”程知勿慌了两秒，很快镇定下来，编了一套说辞，“我注意到顺天府的市集管理很是混乱，以至于出现当街杀人之恶劣行为，所以向王爷献上一策以行政事。”
“就这件事？”燕王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情。
“就这件事，王爷您听我说，此事关系重大……”
“来人。”燕王挥了挥手，根本不等程知勿说完，“丢出去，有多远丢多远，别让本……本王看见他。”
他有些气恼，亏得之前重视这个小子，甚至还冒险做出了这次会见的安排，没想到对方就说出这种无关痛痒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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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勿见燕王一点都不采纳自己的建议，甚至连听的心思都没有，心里觉得有些古怪。
历史记载，明成祖朱棣是一位勤政务实的皇帝，虽然说不上爱民如子，但也把百姓看得很重，怎么会连这种建议的重要性都认识不到？不过话说回来，把自己丢出去就丢出去吧，也算是曲线达成目的了，不理会自己反倒是一件好事。
于是，程知勿也乐见其成，没有再过多反驳，任由两名仆役把自己拖着离开了燕王府。
朱棣说的是“有多远丢多远”，那指定没打算把自己丢在顺天府的城里，也不知道会去什么荒郊野外……程知勿离开燕王府后就被绑了个严严实实，抬上了马车，他反正也看不见，就任由那群人折腾吧。
不过，还是得讲讲条件，毕竟自己还得回顺天府去找辛浩和那位“阁主”。
“几位大哥。”程知勿出声喊道，他也不知道奉王命把自己丢出去的有几个人，猜测该是两个，赶马车的一个，坐在马车里看着自己的还有一个。
“什么事？”
“能把我扔到有点人烟的地方么，兄弟，你看啊，我一瞎子要是在荒郊野外被狼吃了，那多不好。”
那人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程知勿说得也有道理，便点点头同意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程知勿都快被马车颠散架的时候，终于听见了车夫喊“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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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丢在地上，押他来的人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再次搭乘上马车沿着来路回去了。只留下程知勿一个人在那里，这要是个别的瞎子，不说被狼吃掉，起码也得磕磕绊绊好久才能走路，但程知勿手里只要有根棍就能行动自如。
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手里握着高鹏在路上给他捡来的那根棍子，四下点了点，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是一棵大树。
也不知道那俩人到底把自己扔哪儿了……
程知勿朝着大树的方向走了过去，没走多远，盲杖便传来了触碰到坚硬物体的感觉，从表面大致轮廓来感觉，那好像是一级石制台阶。
台阶只有三级，程知勿迈上去后摸到了两根门柱，摸上去有些粗糙，还带着坑洼，一副很久没修缮了的样子。不过，能用得上这种门柱的，也不会是普通人家吧？起码得有个院子……程知勿在脑海中勾勒着，继续往前走，这次他想起来了门槛，一步跨了过去。
哒哒哒，盲杖点在石板地上的声音很是清脆，这动静自然也吸引了院子里的人。
一名身着朴素僧衣的老和尚疑惑地走了出来。